丧心病狂之事;让沈峤也不要过于担忧,该趁着宜人多多散心。
此时长安四月,风如熏,满城飞絮,本是日胜景。沈峤听了边沿梅的大力推荐,决定离开之前一登乐游原观景。
乐游原是长安城的最,因西汉宣帝偕皇后游至此,迷恋于绚丽光景,以至乐不思归,便起乐游苑。此地地势耸,四望宽敞:东望浐河,碧滔滔;北瞰长安,如在指掌。[9] 沈峤极目远望:清明正是杏花的花期,九重细雨将城中杨柳染上一层薄烟,街上人攒动,接袂成帷;宝雕车,络绎不绝;绿树白云掩映杏花红粉,这花团锦簇、万象更新之景,令他中块垒一扫而空:
自己负五卷《朱阳策》功力,武功或可一争天第一;玄都观建成,重执天门之耳;白茸接任合宗后风气为之一改,不再欺男霸女;边沿梅能将浣月宗和朝中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玉生烟决心少看闲书多练功;玄都山在各大门派乃至朝廷都有了自己的人脉;最重要的是,由晏无师和自己扶上帝位的杨,是一位经天纬地的贤明君主,他执政之后,制《开皇律》,设三省六,推行州县制、科举制、均田制,促胡汉合,使得民生富庶,天安定。
明明一切看上去十分完满。为什么自己心里空的?
他的确想要在武学上登峰造极,想要守护从小长大的玄都山,想要看到四方太平,黎民安居。
可是等到自己的这些愿望都实现了,又觉得若是有个人站在侧,同他一起欣赏这无边盛世该多好。
沈峤不由得自嘲,修多年,看来是还没能破贪。
似乎是印证着他的想法,沈峤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边已经多了一人。
“沈郎,你第一次主动传信给我,家好生喜。”
此人便是白茸。原来沈峤当日推算了合宗的作案嫌疑最大,便修书一封给白茸,约她在邺城见面,说有事相商。想不到她此时正好在长安附近逗留,也不知如何知晓了沈峤的所在,找到了这里。
沈峤开门见山:“晏宗主的事,是你的吗?”
白茸摇:“不是合宗的。”
沈峤同她君相交,她既如此说了,便深信不疑。
他了,“多谢白宗主亲至解惑。再次恭贺你得偿所愿,接任合宗宗主。”说着拱了拱手。
白茸却望着他说:“沈郎,你清减了。”
她刚才站在这里看了许久,只觉得沈峤的双瞳里盛满了悲伤。
白茸不禁怒从心起:“他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你这样为他自苦。”
沈峤没有说话。
白茸又:“晏无师行事乖僻,格无常;别看他此时对你尚可,难保今后不会再次将你送给我师尊这等事。”
沈峤苦笑:“你说的很对。”
倘若真在一起了,以二人迥异,说不准哪天就要闹翻。
可现在他不在了,沈峤却总能想起他的种种好来:
政治上,二人均怀抱四海归一的志向;兴趣上,二人能一同钻研武功,乐以忘忧;生活上,那人对他知冷知,关怀备至;就连在床上,也能时刻以他的受为先。
每每回想起那一夜的疯狂,沈峤只觉得全一片酥,密密麻麻的刺痛从心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