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总比远离他来得让人舒心。
而他也确实,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想见朱朝阳一些。
见启没什么反应,唐小虎更认为自己对局势判断无误。父哪有隔夜仇,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分到了也是一个理,见过面就自然而然重归于好。“那你等会儿要回哪里?都正好碰见了,我们直接把你送到地方去。”
启没打断他自作主张,侧目盯着窗外不声,算是默认了那句“我们”。
朱朝阳先前胆敢放话惹启继续生气,不过是吃定了对方这回绝不肯主动服。而只要启不来见他,便也没法真拿他怎么样,多隔空生生闷气罢了。可如今既然偶然相遇,他好大一个活靶树在启面前,若是再不识抬举,搞不好就要开始消磨叔叔对他的恻隐之心。
利害关系在脑海里飞速计算完毕,朱朝阳立刻乖巧应声:“我今天已经班,就不回公司了。”顿了顿,视线到角悄然观察启的表,又轻声问:“叔叔希望我回哪里?”
启一怔,知朱朝阳是个擅长察言观的,也没想到这小拿他给的台阶当梯,直接顺顺当当把姿态放到了底。“回家。”他声调冷,想装作于愠未消以示震慑,对着主动示好的小孩儿却没了脾气,只得无声叹息,又补上一句:“回我家。”
上的衣服还湿着,朱朝阳一车,先被打发去楼上冲澡。客房里仍然搁着他的备用家居服,等换好的衣楼时,在客厅里喝茶歇脚的唐小虎已经走了。
启坐在沙发上看书,端着专心致志的架,但朱朝阳边发边端详,见男人的珠半天也没动弹过,便知对方只是不想主动搭话。他不拆穿,坐在沙发边叫了一声“叔叔”,长辈的这才掀起,目光及年轻人湿的短发时不赞同地皱眉,伸手去摸。
“怎么也不再来。大冷天的,也不怕冒……”
话音戛然而止,与之一起僵在半空的,还有他向少年脸侧却被躲开的手掌。朱朝阳不动声地向后挪了挪,避开以往求之不得的亲昵碰,笑得若无其事。“我哪有这么柔弱,而且发短嘛,一会儿就晾了。”
态度温驯得挑不一丝错,举动却疏远得鲜明。启脸一沉,眉宇间顷刻阴云笼罩,耐着没有发作。“还闹别扭?”他极力不让语气加重,耐心充足到连自己都有些诧异:“阳阳,我以为你跟我回来,是因为已经想清楚了。”
“我是想清楚了。”朱朝阳定定望向大人底,吻平和:“上次那么迫您,是我不对。您对我已经够好了,我不该贪心不足……您愿意收我义,是我的荣幸才对。”
好诚恳的语气,好稳定的绪,好识趣的说辞,但启就是半个字都不信。“那你躲什么?”他冷笑,转腕拿手背轻掴年轻人白皙的脸,一两,俱是对待玩似的轻怠。朱朝阳终于忍不住,单手攥住启的手腕才没挨第三,仍旧神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