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话。
景元和他并排躺在一起,双手拥过他的腰,却又十分规矩。景元的睛还是红的,布满了醉酒后的血丝,眯着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丹恒,你喜罗浮吗?”景元问。
“……”
丹恒不知如何回答,他自从醒来就在罗浮的狱中,担着罪人之名,一群人想要从他上得到什么,那副贪婪的模样被他看得分明。他老实地摇:“并不。”
景元轻轻叹了一声。
“是我人所难了。抱歉,就当我在自言自语。”
丹恒知景元着罗浮。世人多用仙舟来指代罗浮,可对于景元来说,罗浮就是罗浮。虽然丹恒对罗浮观复杂,但看到景元为了罗浮殚竭虑,也只有敬佩。
景元最近在劳的事,似乎也与他有关。丹恒不愿欠人,可自打他醒来,景元的人就一个一个送了过来,他无措地收,却不知自己能为他带来什么。
“很快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景元低声说。
丹恒睁大了睛,多余的思绪全都被打断,只听得到这令人惊讶的消息。
景元看着他,笑了起来,笑容中像是惆怅,又开玩笑:“怎么,你也不舍得离开?”
丹恒摇。他当然是想要逃离这里的。
只是不知景元在其中承担了多少压力,又了多少让步。这么想着,丹恒忽然到苦涩。
他知景元是真心想要放他走,但也是真心想要他留来。
丹恒将手指景元蓬松的长发,轻轻梳理着。
真的想让他留,不放他离开不就好了。
但是他知景元不会的。
他一直都是悬在罗浮上空的太阳,毫无阴霾。
景元温柔地握住他的手指,缓缓相扣。
――――
释放丹恒的那天是一个大雪天。云骑披着厚厚的斗篷,执着枪,列队在景元侧。
周围的人已经被驱逐,只有他们这一队人,在见证丹恒的浪。
丹恒被云骑围在中间,手腕脚腕上还都是沉重的枷锁。
“就到这吧。”景元挥了挥手,让人将丹恒放来。
“离开这里,丹恒,你从此被放逐罗浮,永世不得再回归。云骑若见你,必逐之。”景元淡淡地宣布。
手上脚上的镣铐都被解,丹恒不适地活动手腕,竟然到了奇怪。旁边的士兵走向前,将青黑的击云枪递给他。
丹恒定定地看着那柄枪,将它握在手里。手中的枪发淡淡的嗡鸣,熟悉的手让丹恒前忽然闪过模糊的画面,细细追溯又丝毫看不清楚。那些都不重要,只这一瞬,他仿佛完整了。
他想要去看景元的表,只是抑制住了这个冲动。他缓慢地、艰难地转,一步一步向港走去。
长久的囚禁生涯让他控制不好自己的脚,他走起路来歪扭七八,脚步踉跄,短短的几步路让他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