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日夜,把他抱到怀里为他泪,边还边讲一些本不好笑的笑话逗他开心:我看你是看一天、少一天,你就不能为我笑一笑?不然等我死了,黄泉里都是你的泪。
但是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面前的景元还会活很多很多年,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在丰饶民屠杀掠夺过的村落中捡到幸免遇难、包裹在襁褓中的他,他们会再一次成为师徒,度过一段极其短暂、但对彼此都无可取代的时光。
正当他这么想时,旁的景元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突然:“先前你说我和你的师父很像……我在想——”
彦卿皱起眉,收起他那贪得无厌的视线,心想:景元察觉了?
但景元只是说:“——我在想,我给你一个拥抱好吗?你就把我当成他,我看你实在哭得太伤心……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介意的话……”
景元话音未落,彦卿扑了他的怀里,将埋在了他的前,无比熟练,无比安心,就好像他已经这样过很多次,就好像他已经期待这样很久。
景元的手臂无措地在空中张开。过了两秒,他轻轻拍了拍怀中少年的脊背,将人慢慢圈在臂弯里。他从来没有过孩,未来也不打算有,但这个动作却轻轻动了他心中某些沉眠的区域,就好像他早就知应该怎么拥抱这个少年一样。他为少年理了理稍微有些乱的长发,将一缕没有束尾的碎发别在他的左耳后。
两人静静抱了良久,最后是彦卿主动放了手,他的泪把景元的前襟都沾湿了,他手忙脚乱地拭:“抱歉……你真的很像他——我真的很想、很想他。”
景元却突然:“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与此同时,彦卿的玉兆却突然响了,他有些疑惑,毕竟他以为这玩意儿到了七百多年前,不说中途受了多少电磁扰、近乎报废,至少也该是个没有信号的状态吧?但他还是从兜里掏玉兆,边解锁边答:“你说。”
“你的左耳……为什么会着我妈妈留给我的耳瑱?”景元看着彦卿问。
与此同时,彦卿解锁了玉兆,话筒那传来鹤运中转站老板不耐烦的声音:“亲亲,我们的机巧鸟在府上等了您快一个时辰了,您如果不需要货运服务,请直接取消,而不是吊着我们的送货小鸟,行吗?鸟本无,却没惹你。”
远,一个着黑框镜的青年司库走向伙房,挥着手对着他们俩大喊:“好巧啊——!将军——!彦卿——!你们俩怎么认识?一起吃饭去不?”
***
一秒,彦卿从景元的床上醒来,心脏狂,仿佛要从咙里呕来。他呼急促,大汗淋漓,靠在床狂,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从落到床上,是他用红绳捆好的那束景元的长发。
丢在床铺上的玉兆屏幕亮起,是欃枪卫指挥使发来的讯息:迎加欃枪卫大家庭。
窗外,有机巧鸟用喙撞门的声音传来。从床拖来的几箱仍然覆盖着灰尘,散乱地摞在一块儿。
他的左耳隐隐作痛。
彦卿伸手一摸,才发现耳瑱不知何时居然自己脱落了,黑的玛瑙珠,小小的一颗,落在枕旁边。兴许是刚刚睡蒙了,脑袋挨在枕上乱,不小心蹭掉了。
彦卿摸了摸耳垂,摸到了一血迹。
这指尖上的鲜红,与隐隐约约的刺痛,让他想起六岁那年,景元为他打耳时,他也是这样了一血。
他还记得那时他们的对话:
“将军,彦卿为什么一定要打耳啊?很痛耶。”
“因为我想把这个东西送给你。”
“这是什么?”
“是我妈妈的遗,她说等到我有了重要的人,就把这东西送给他。”
“这样呀……彦卿是将军重要的人吗?”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