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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无生法忍】

【番外七:无生法忍】

        北堂正度的姥姥是銮仪卫,给庄宗皇帝驾车的。老太太对ma的脾气了如指掌,jin退笔直合拍,旋转合乎圆规曲尺的要求,跑的路尽guan远,ma儿的力气却用不完。苏桓那时候是金吾翊卫,常常端着饭碗蹲在门槛儿上,边吃边和老太太聊天,对着损,相互埋汰。她彼时正少年,鲜衣怒ma,横冲直撞,觉得金吾这个名字听上去很有派tou,甚是耀武扬威,沾沾自喜。老太太提着五尺长的ma鞭靠在gong墙上,笑而不语。

        后来北堂家坐事,诛连全族。明yan人都能看chu来,这不是判案逞凶,而是权谋过招。老太太带枷悬铃过长街,是苏桓开dao。刽zi手磨刀pen酒时,老太太招呼她,说‘苏将军,你来,我对你说两句话。’

        ‘金吾,鸟名也,主辟不祥。xiong生两翼,喜逡巡,不睡觉。’

        一片惨se愁声中,老太太面不改容,仰天大笑,挤兑她dao‘苏将军,你这金吾翊卫说白了,就是全天值事当差的门卫。’

        手起刀落,人tougun地。

        过了很久,苏桓才缓过神来。门卫怎么了?门卫赍金百斤,有的是钱。

        北堂家的其她人不gan1苏桓的事,她就认识这老太太,听说家里还有个总角的女孩儿,押至监牢,面无惧se,峻刑重诛而不从,指着桂gonggao声叫骂。苏桓变卖庄田夫侍,凑chu沉甸甸一袋黄金,扛到三法司,砸在监刑脚边,把狱官手里的ma鞭抢来掰断,换了gen新的,绕着昂首tingxiong的小妮比了一圈,怒dao‘你爹的你们到底有没有长yan睛?眉mao底xia提溜两个yan珠zichu气儿的是吧?她哪有ma鞭gao?’说着,把妮zi小脑袋瓜摁xia,‘差一大截zi呢。’

        刚认识半年,也不是过命的交qing,苏桓将自己彼时的行为归结于英雌心xing由来re。她喜huan这老太太,是个奇人,行事方法和端正肃穆的外表大相径庭。

        老太太年轻时xingzi急躁,家中同辈一dao习武,她的底zi最差,为疏通经脉而斩断赤龙,自此闭经。成日里躺在ma背上发呆,除了圣贤书不读,其她什么闲书、杂书都翻烂了。苏桓闲暇时喜huan跟老太太扯闲篇,虽然她旁征博引、纵横捭阖,苏桓的脑zi跟不上,但这老妪嘴里没个正经,前后不挨着,俩人也能聊半天。

        有回苏桓问她,成天一副世外gao人的样zi,gan1dian儿什么不好,非得jingong养ma?老太太摇tou,悔当初轻xia了山,实在是投胎没算好时辰,姊妹阋墙、兄弟谇帚。她是放浪形骸惯了的,死了母家阔绰的大房,一朝断供,shen无分文,难倒她个英雌娘。至于养ma,看惯了江湖艰险,她已不怎么qing愿和人打交dao了,很没意思。都是吃五谷,人心不如ma心,人心逐世qing,ma心主喜忘。

        ‘就是你排行老小,姊妹兄弟都ting不待见你的,没分到什么家产,一直吃ruan饭,现在想找个活儿gan1,但又穷又懒呗。’苏桓简断直截。‘你非要这么直白’,老太太坦dangdang地diantou‘也对。’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这叫温厚中有jing1灵,萧洒中有肃括,不过苏桓看她就是一囫囵个儿的不着调,压gen儿也没有正形。不然怎么说wu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二人能玩到一起,不乏dao理。

        一大把年纪,膝xia寂寞,老太太几次想收养苏桓,都被斩钉截铁地拒绝。偶有一天,京畿三圣庙的巫祝娘娘找上门,牵着个脸容刚ying的女孩儿。娘娘说这个女孩儿的qing难堪忍,心疑去留,shen皆退堕,托付给她教养,日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素昧平生的母女一见如故,老太太记着巫祝娘娘的话,给她取个小字,叫zuo无生忍,愿她能于无生灭诸法实相中信受通达,无碍不退,并将北堂家的双手刀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愿她不惮星霜,止戈除暴。

        北堂罗,字无生忍。

        “幺娘,我不知dao小罗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你姥姥?”苏桓在案前坐xia,搂住了北堂岑的肩膀,问“你可知dao,你为什么叫正度?”

        天se将暗未暗,她低垂着tou,怀中抱着乖乖儿的小虎tou帽,饱受摧折的脊骨终于塌陷xia去,浑shen散发着死亡般的绝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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