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找到他的时候,他连话都不会说,”罗刹介绍,“持明只希望没人能找到他,但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很奇怪啊,如果只是想要掩盖秘密,明明有其他方法……”
为了避免刺激雨别,他没有把话挑明。但景元听懂了,他眉梢一挑,罗刹的弦外音,他自然也是想过的,并且,他已经追查到底了。
为什么持明不直接杀了雨别,反而要大费周章地把人藏起来?
景元把那两个持明犯罪嫌疑人上至太爷爷至儿小学同学的人际关系网都聊了一遍,最后反而是没收持明家族资产起了效果:他问了雨别的落,得知雨别被安置在一个比祈龙山更加偏僻的地方,没有任何医生对他行治疗。这位曾经的持明掌事人似乎已经沦落到了“活着,但也仅仅只是没死”的境地,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
显然,如果丹枫没有“发疯”,杀掉几个人的话……这就是他未来的结局。
“雨别的存在,关系到这一支持明龙裔的存亡,以某种他们不愿意说明的形式——丹枫也是一样,只要他们活着,就对持明一族的神信仰有重大意义。”景元直接说了结论。
他一边说,一边从手机里调一张照片,放到罗刹面前。
昏暗的房间,古旧的红漆木案,案上的香炉上有烧剩的香梗。那是一张供桌,却不像普通的、供奉土地财神一类的供桌一般摆在风好的位置,而是藏在一泥房的墙角,用红布遮遮掩掩,连神龛里供着什么都看不清楚。
罗刹神一凛。
“几天前,拍摄于持明家祠,”景元沉声,“里面供着的是一条尾相接的黑龙。他们称呼祂为『不朽』。”
“……”
“『不朽』案前不供餐蔬果,只供香烛和经文。香烛是『人鱼烛』,烧的倒不是真正的人鱼炼成的油脂,只是一种能燃非常久的秘制香烛;经文则全用持明古文字写成,笔迹相近,也就是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个人在抄经。我问他们的祭祀仪式,他们不愿意说;但我们在现场采集到遗存的血和组织,其中一些属于丹枫。”
“原来如此,”罗刹抬起,看向景元,“用来解释这个案件的动机……再合适不过了。”
“是啊,”景元重重灭屏幕,“……持明的『不朽』崇拜,已经被定为邪教活动。现在,云骑应该已经在着手取缔了。”
“……”
有违德理的祭祀活动——雨别变成这样的原因已经明了,但最关键的分还是没有突破:那支循环往复的持明颂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便是在罗刹兀自思索的时候,雨别突然开了。
“穷极不朽。照临土。”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各得其所。庶群生。”
“各得其所。靡今靡古。”
“龙曰:当七载;次七媾合;再七兰梦;又七献牲……”
不再是持明古语。雨别倒一段晦涩的文言,却起码叫人能够解读了!
只是他的诵,在“献牲”之后戛然而止。雨别盯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好似忘记了后边的容,任旁边二人怎么哄着商量着,都不再说一个字。
“……这一段容,前面都是常规的祝词,没什么意义;大约后边这几句才是重。”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