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增援到来,局势发生逆转。
军队摧枯拉朽般击溃了起义军的防线,外交官员与民兵领袖彻夜和谈。
景元意识到战局尘埃落定,只余收尾,便在某一个夜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军营。
他的离去只给上级打了报告,没有告诉营地中的任何人;但恰好他离开时的ma蹄声惊醒了浅眠的饮月。于是他在饮月的帐zi前,被人拦住。
“去哪儿?”饮月睡yan惺忪地问他。
“回乡,”景元也没有瞒着他,“家里来了信。我必须回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着急?”饮月还穿着寝衣未换,但人却已经皱着眉走来,“还未完全结束不是吗?”
“……”
景元短暂地想了片刻,要不要瞒着他。
“丹卿,”他最终叹息dao,“我有一个未婚妻。”
“嗯,我知dao。”饮月平静dao。
“……她的长辈认为我背叛了她。如今,要以『守贞』的名义chu1死她,为她保留最后的名节――倘若我还不回去的话。”
“什……!”
饮月的眸zi蓦然睁大。他一时间竟无法消化这个信息,站在原地踉跄了一步:“你说什么……丹枫她要被……?!”
“你知dao丹枫?”景元苦笑,“也对,你曾是持明族人……是,他们要杀了丹枫,而这封最后通牒写于两个月前――因为驿站chu1在战时状态,它被搁置了。几日前,才送到我手上。现xia时局已定,探亲请示也批复了……”
“等我一刻钟,我与你同去。”饮月君不容置喙dao。他立刻转shen回帐zi,拿自己的枪和甲。
“这……丹卿,”景元显得有些为难,隔着帐zi与饮月说话,“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意思。只是那些老古董见了你,恐会失去理智啊……”
在他们yan里,这与把姘tou带回媳妇儿娘家有区别么?景元哭笑不得地想着。
“那我与你分tou回去,”饮月拿了枪,一边穿甲一边chu来,“景元。”
他抬tou看ma上的小将军,青绿yan睛目光灼灼。
“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救她的。丹枫是我jiejie,是启蒙我枪法之人。我的名字……”她顿了顿,“叫丹恒。”
“……”
景元深深地看了她一yan,而后朝她伸手。
“丹恒,上ma。我们回去接她!”
丹恒不过是刚长开的少女,景元也不算沉。故而即便是二人同乘一骑,那ma儿跑起来仍是飞快。
“从圆峤回罗浮还要一月,脚程快的话,二十天足矣,”景元dao,“架得住赶路么?”
丹恒冷声dao:“怎么,用了这副声音,将军就将我当小女儿家看了?”
与景元独chu1时,她不再端着男xing的声音了。少女清冷的声线从背后传来,毫无来由地有一gujiao嗔的味dao,景元轻笑一声,顺着mao捋:“自然不是。饮月君前不久还在军中cao2劳,一夜不眠又要加紧赶路,我这不是怕你劳累过度么。”
“哼。”丹恒冷哼一声,不理这油嘴huashe2的猫儿了。
她在心里觉着,景元与她迟回将近三个月,恐怕是来不及了。持明对nei的手段狠厉得叫人胆寒,上午才决定要拿她联姻,xia午就有人来捉她去灌药――幸而她溜得快,从丹枫那儿跑chu去了。
那些药会将人改造成什么样zi,丹枫已经替她zuo了示范。
既然决定了要丹枫「守贞」,那么这判决究竟会延迟多久执行……她心里没底。
这件事压在心上,她哪里还会在意什么舟车劳顿。恨不得长了翅膀一日便飞到丹枫shen边,就算用抢的,也要将她抢chu来!
“……可以同我说说么?丹枫与你的事,”景元察觉到她心绪不宁,试着挑起话题,“我都没听她提过你。”
“我是庶chu,又是女孩,通常是没人在意的。”丹恒缓缓dao。
她与丹枫虽然都生在罗浮持明,住的院zi却天差地别。一墙之隔,丹枫那边有宽敞的花园和假山shui,她的小院里却只有一kou枯井,青石砖铺了整片地面,连花草都没法栽种。
仍是孩zi的丹恒坐不住,在某一日翻上墙tou时撞见了丹枫。她本该对大小jie行礼的,但丹枫那时正在舞枪,一招一式,让她看痴了。
直到丹枫收势,笑着唤她xia来,她才如梦初醒。
“她教我枪术和轻功,请我吃压gen不会送到我屋里的甜dian心,”丹恒轻声dao,“直到有一天,我照常翻过墙tou,却在哪儿都没找到她。”
丹枫订婚了,被长辈们带去泡药浴。
而后她的shenzi便开始chou条、发育,变得玲珑有致,展现chu超越年龄的丰盈与成熟来。丹恒觉得这不是好事,丹枫却说这是为了持明……不得不zuo的事。
“如果不是我,便是丹茯、丹霞……或者是你,”丹枫搂着她,抚摸她的脊背,“别担心……小恒,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这句话,丹枫一直说到及笄。而后丹枫让她逃,逃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tou。
砰!
柴房的门被重重摔上。
丹枫听见外tou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