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饮月君。
那么,我又是谁?
……
饮月茫然地望向自己的手掌,目睹掌心生细小的龙鳞。
咔哒。
在鳞片爬满睑之前,他被门扉合上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并不大,却似一声洪钟,骤然在他心中嗡鸣!
丹恒猛地回,寻向声音发的方向——他果然寻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好像有什么人刚刚去。
他从无边幻梦中回神,如大梦初醒,数秒之后才想起自己是谁……冷汗浸透了他背后的单衣,他意识到自己方才陷了去。
他陷了可怖的幻觉里,且险些迷失在里面,再也无法把自己和「饮月」分清。
但现在他突然回到了那间卧房中。不可名状的龙影尽数退去,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丹枫已经不在原地——他知该去哪儿找他。
丹恒抿了抿唇,攥紧枪杆,叫那冰凉的温度给予他些微的冷静。他慢慢地走向紧闭的门,直到将手在门扉上,他也仍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推开它。
他的犹豫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那门比他想象得还要轻巧,他只是虚虚一,门扉便自己开了一条。他看见里面漆黑无光,从门里溢去的些许微光照亮了一小块熟悉的青石砖地面。
他认,那是幽囚狱牢房里铺着的地砖。
丹恒将门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至少在他能够看清的空间里,没有人在。
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只形似木盒的东西,被打翻了,正倒扣着。
“……”
丹恒犹豫了片刻,向那只盒走去。待到近前,他方才发现那不是什么木盒,而是一只屉,一只不知为何被丹枫来丢在这里的、存放记忆的屉。丹恒小心地将屉翻过来放好,而后,不可避免地看见了里面的记忆。
——乎他所料。
他以为关在这儿的记忆恐怕比外边的种种还要扭曲、驳杂、消磨心智,可在到记忆的刹那间,光芒充斥了他的视野。
他被太阳晃得睁不开,不自觉地抬手挡了一。他旁传来了一个明朗的声音:“丹枫!你醒啦?”
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睁开睛。一个叫他极熟的白发少年小跑着过来,递给他一杯拿透明的塑料杯装着的东西,手冰凉。
“喏!白珩排了好久的队才买着,有你一份。”少年说。
他眨了眨睛,打量手中散发着香甜气息的饮品:“这是何?”
“是能带来快乐的东西,”少年自己也摸一杯,愉快地滋溜了一,“快快,趁那些老没来找你,我们去玩!”
他似乎有失笑,石凳上起:“你今日没有功课?”
“嗐,白珩回来的时候,师父哪有空检查我的功课……”
他跟随少年熟练地从的院墙翻去,狐人少女的星槎就泊在外边;他似有所觉,站在墙回望了一他睡觉的院,卧房的门还开着,门外一泓冷泉、几棵红枫,尚且着。
“……”
“丹枫?你发什么愣呐,”驾驶位上的狐人少女把手拢成喇叭,朝他喊话,“又在看你新种的宝贝红枫啊?别看了,它已经长实了——只要你别瞎给它灌,真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