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依然与他们共事,并肩收拾大战的残局,一杆击云迅如风雷,左手则着一云术诀,给战场上的同伴疗伤。一如既往。
景元起初以为丹枫只是一时伤心失神,但这种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减轻,反而现得愈发频繁……他不由得觉得不对劲,可丹枫不肯说,他又没有什么证据。
几人心照不宣,依旧以好友相论。直到那场代价惨痛的胜仗之后,白珩故去,丹枫便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攥得死紧。
景元站在原地,直到再也听不见狱卒远去的动静,方才敢把视线落回丹枫上。
好在他只唤了几声“丹枫”,那持明就醒了。眨着睛茫然片刻,便一切如常。
“……”
他只是对着外人——特别是一小撮居心不良的持明龙师——冷惯了而已。
直到白珩死后。
丹枫一直都是个冷。景元跟着师父初见他时,正赶上龙师来闹他,饮月君三言两语便将那十好几个老龙怼得大气不敢,连龙尊说得是。景元与镜在门外暂避,景元见他不怒自威的样,还以为他是个不好相与的;但后来相久了,他便晓得丹枫其实脾气很好。
“丹枫——”
……而丹枫对他并无此意这件事,在五人里也不算什么秘密。
“唉,我的错。你这……黏糊糊的,不好受罢?我给你……”景元移开睛,翻找片刻,从轻甲袋里掏一块帕。
他讥讽地调了最后两个字——既然连将军都会默许这件事,那你这小小的云骑骁卫就算再不喜,又能些什么呢?
丹枫以沉默对他。
“丹枫。”景元又唤他。
景元叫不应他,叹了气,用绣金莲花的帕掉他乳上的痕迹。丹枫的乳被得大了许多,孔大开,边上咬痕鞭痕交错,被景元轻轻一,乳粒颤巍巍地立
景元在他面前半跪,试着捧起他的脸。这比他想象得容易,他只是稍一用力,就叫丹枫乖顺地抬起了巴,轻易得像是在摆一个关节松垮的人偶。
景元心中钝痛,却还是挂起一个笑来,他摆丹枫最熟悉的姿态唤他:“……丹枫……丹枫?我来了,你看看我——是我,景元。”
景元只晓得,待丹枫终于疯得人尽皆知时……一切都已迟了。那一晚,鳞渊境翻涌的海在丹鼎司的广场上清晰可见;一晚过去,再无什么云上五骁。
白珩死后,他便总是怔愣,随时随地。他陷这种状态时,任旁人如何叫唤“饮月君”,都是叫不应的,就像丹枫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夺了舍——景元偶有几次撞见,那时丹枫的眸就如现在这样,涣散而漠然。
彼时他在镜的院隔小住,景元功课乏了去翻他的窗,他会抬手引给小狮似的不速之客沏一杯茶;半夜睡不着也可以循着灯去寻他,丹枫会领着他去龙尊禁邸的后厨翻糕吃——光明正大地去的,没人敢拦。
“……”
“……”
他喜丹枫这件事,在五人里不算什么秘密。
……他看见丹枫靛青的龙眸涣散无光,映不任何东西的影。
“……”
他取随的将帕打湿,先给丹枫去脸上还有余温的。才一会儿功夫,那就顺着脖颈淌去了,在锁骨积了乳白的一小滩。
谁也不晓得他是何时开始疯的。
那是块洁白的丝绢帕,柔得像一朵云,在一角拿金线勾了朵莲花。应星曾经毫不客气的嘲笑他这帕女气,叫他怼了一句“丹枫上也尽是这花,你怎的不敢说他去”,便悻悻作罢了。
丹枫安静地跪在那里,似乎对他的到来并无反应。他的脸与一片狼藉,龙尾从中间折断,末端的鳞片都被刮去,嫣红地垂在一边。
景元拿手帕小心地将那乳白揩走,再接着向,去青紫斑驳的。丹枫上已累不少这种掐来的淤青,最扎的当属脖颈——新旧淤痕叠在一起,叫景元几乎不忍细看。
狱卒一边系带,一边往外走,与景元肩而过时,他甚至友好地搭了景元的肩膀:“没有人会因此获刑,这是被允许的。不信的话,你大可去向将军告发我们……骁卫。”
他是龙尊,是罗浮持明大权独掌的君主,是无数人梦中清冷遥远的月亮。但他也是丹枫,是几人小聚时最快被喝倒的家伙,醉了便靠着树哼些谁也听不懂的持明时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