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地讲仙客居的豪奢靡费，话里话外都是酸溜溜的，魏无羡一边假装十分兴趣一边在心里觉得好笑。

        吃完午饭，江澄他们又陆续议事堂继续除妖大会的事项。魏无羡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能和江澄单独说几句话。

        哎，江澄就算平时不来，他上厕所还能不来吗？魏无羡脆就在茅房蹲守。

        锦衣华服的江澄，自然目标明显。

        于是江澄在刚上完茅房之后，就在茅房门，被魏无羡一把攥住了手腕。

        魏无羡的突然现令江澄短暂地愣了几秒钟，待看清了来人之后，江澄神复杂地望过去，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上次在清河，你说不知要对我说什么。现在看来，我们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讲了。

        然而江澄的悲凉却上转为了怒火。他痛恨这个时至今日还与魏无羡纠缠不清的自己。

        江澄厉声：“放手！”

        魏无羡反而攥得更紧，他似乎是拿了全的力气在留住江澄。他还把江澄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拽了过去，拽得江澄几个踉跄，两人之间的距离由两臂远变成几乎鼻尖对鼻尖，魏无羡急切地：“江澄，你听我说，你上有妖气。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在议事堂你是怎么回事？那天你和蛇妖遭遇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是不是它怀恨在心给你了什么追踪系的法术……”

        江澄一个字都听不去。过去的伤在汩汩血。这个人的存在就一直提醒他，夫惨死，江家唯一的后人童年孤苦，都是拜谁所赐。

        江澄一掌拍在魏无羡，这一掌没用任何灵力，但莫玄羽的小板实在不堪一击，被江澄一掌击得倒退了三四步，江澄一甩袍袖，不发一言转便走。

        魏无羡当然不肯放弃，他追上江澄，双臂打开截住江澄去路，嘴里还不停地：“江澄你听我说，你上带着深重的妖气……”

        江澄火了。他居位多年，习惯了众人对他的恭敬，如今魏无羡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江澄的暴脾气压都压不住。况且，就算江澄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柔顺好说话的人。

        江澄伸手去，一把扼住了魏无羡的咙，那修长的手指，此刻却如同铁钳一般，把魏无羡凌空提了起来。江澄：“魏无羡，既然你的记这么差，那我就来提醒提醒你。金轩。江厌离。虞恒。沈夜声。韩肃。江天。江知远。你的双手沾满我至亲好友的鲜血，你到底还有什么脸面现在我面前？”

        缺氧使得魏无羡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本能地去抠江澄的手指，而江澄不为所动。江澄真的恨透了这个人的不听劝告，一意孤行，不计后果。

        掐死他。

        就掐死他吧。

        一了百了。

        魏无羡在濒临死亡中，完全凭着本能，想的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在乎的最后一件事：“那么……江澄……你自己呢……”

        江澄一惊，放松了钳制：“什么？”

        空气涌，魏无羡像个破败的风箱那样只顾嘶嘶气，当然回答不了他。

        江澄只好放开他。魏无羡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咳得脸颊通红。咳嗽咳嗽着，他忽然仰天长笑，笑得泪都来了，笑完又接着咳个不停，整个人状若疯狂。

        江澄皱着眉，眸沉沉地看着他发疯。

        魏无羡随意地拿手背一抹嘴唇，揩去咳嗽来的，然后才断断续续地：“江澄啊江澄……你……你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你活得不累吗？你都是替别人恨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有哪里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