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陡然瞪大,泛起恼怒的光,待看清是我后,那丝恼怒转而变成了压抑不甘的屈辱:“是你……”
两次都卡撞上郝薇和别人的交现场,我摸着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摆上微笑,把自己当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木桩,和人寒暄:“郝小,许久不见,真不好意思,要不这次就别计较我听墙角了?”
至少小半年没任何交集,我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和郝薇再次坐在同一张桌前的机会。
失去了欣娱这颗大树,她的资源受到了断崖式的跌,难有翻的余地,这个圈更新迭代的速度这样快,爆红不过昙花一现,谷底才是常态,许多面孔甚至还没来得及留痕迹,就已经成了旧日黄沙,悄无声息地消匿。
十几分钟过去她都怔怔呆坐着没说一句话,脸上那层致的妆已经彻底花了,影晕染得一塌糊涂,线糊成一团黏在睫上,随泪冲刷两黑的痕渍。
说实话,我怕看见有人这么在我前掉金豆的,尤其面对的还是个我见犹怜的大人,更叫人心复杂。
侍者将咖叠和湿巾装在托盘里送来,我抬起手将湿巾向她面前推了推。
她扯过湿巾,胡乱揩了揩脸,那张面庞渐渐显原本清秀的底,声音低喑发哑:“你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
我轻叹:“偶然路过,真不用这么替我加戏。”
郝薇的绪忽然变得有一丝激动,去妆容之后有些苍白的脸泛起晕红,“你是不是打心里就看不起我这样对人摇尾乞怜?觉得我特贱可悲?”
“染缸里混的,谁也不比谁清白贵,可不可悲难不是由你自己怎么想?”我喝了一咖啡,“人争一气为名为利嘛,又不寒碜,我欣赏你这种豁的去的坦率直接,比又当又立多了。”
她上打量我一番,好像在辨别我这话的真实度,声音又带上了冷意,“你是不留手全而退,现在舒坦的不得了。”
“舒坦?像我这样?”我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还挂着笑,“没听见外那些言快把我拆成什么样了?”
她不屑地呵了一声,垂用调羹搅拌着咖啡的那层盖,幽幽冒一句:“圈里面传闻说言川正天上地找什么人,动静大到已经快将整个圈掀个底朝天,我还当那是在找谁。”
这个传闻我也大略有所耳闻,主要是波及面过大,想忽略那些铺天盖地的血雨腥风都难,大概从两个月前,整个言氏层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权力更迭大洗牌,覆盖之广摧枯拉朽,不留面,几乎把老派系连起。
谁也不知言川在什么大逃杀棋路,这种家族集团的利益链盘错节,让他这样一刀更是浑摸鱼,本来商业竞争最忌讳赶尽杀绝,所谓人留一线,只要不是彻底反目总有好相见的机会,他这样大刀阔斧急于求成将权力揽回来很难说会遭遇什么反噬,更何况他现在……
停。想到这一我迅速把思绪扯回来,这种事还远远轮不到我这个外行班门斧。
我捻着圆形杯柄轻声失笑,“让他找他的呗,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