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客，只待在旅馆房间里读书，一读就是半夜。往往我门时他翻开书，手里握着德国造的老式钢笔，一边看书一边在泛黄的铜版纸上划划写写。等到我回来，发现他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变化的只有阅读后的书页和废纸篓里的垃圾。

        再比如，他每天雷打不动地阅读报纸。如果当天晚上不回来，他就在早餐时间买一份，如果晚上有空，他会把报纸带回旅馆读。总而言之，我没有见过他漏看哪天的报纸，我猜想他可能在关注什么消息，但无从验证。他看得报纸很杂，读的书也是五花八门，他还看各种杂志，对娱乐新闻竟然也能说一二。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个多月，天气转凉，张颂文毫无征兆地停止接客。他在旅馆待了将近一个星期，不再叫我跟他一起去红灯区。白天他不我，随便我去什么，他自己就在房间里看书，午餐吃一盘沙拉一片烤面包，偶尔去散步。有时晚饭后他也想去风，这时他会邀请我一起，我总算觉自己稍微有用。

        这星期快结束的某一天，我回到房间，发现他正在收拾东西。他将桌上的一摞书本用绳捆扎起来，看到我回来，吩咐我：“你今天个时间去把它们卖掉。”那沓书里有前几天我见到他正在读的几本，还有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杂志和报纸。我问他什么事了，他坐在床沿上，从银质烟盒里取一支烟，边划火柴边说：“一间证券交易所的小经理想让我他的人。”

        “什么意思？你现在要跟我分扬镳吗？”我呼一顿，压心的焦躁，发觉自己的话有问题，忙补充，“不过那样也好，至少你不用再这种事。”

        “我拒绝了他，说我不由己，有人在控我们，”张颂文打断我，继续，“他说他可以花钱买我。从他说这个话到现在，他每晚都守在那条老街，我现在个门都心惊胆战。这座城市不适合继续住去了，我们明天动，去拉斯维加斯。”

        诚然，张颂文离开或留，他的理由里都没有半我的影。我有时怀疑我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个符号、一个无关痛的背景，或是任他使用的工。

        但他白天说要拒绝那个男人与我一起离开，我还是发自心小小的兴了一，甚至在心底不切实际地冒一个想法，也许我对他也有那么一特别，我对他是真正有用的——不带彩的有用，而不是那些上了床就缠着他的死男人。

        房间的窗帘很厚，将窗外的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张颂文背对我，寂静的房间里，我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声，闻到床单上发霉的味。我枕着胳膊，盯着暗的旧天花板走神，最后转过，抓住他线条圆的肩膀，绵得像一朵云。“很晚了。”张颂文没有转，闷闷地说。我的手臂揽住他的腰，将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洗澡后他上残留一淡淡的带有皂的香气，这香气被他的温，让我像中了蛊一样罢不能。

        “说真的，你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动过心吗？”我抱住他，嘴唇停留在他的脖上轻轻摩。他的温上升，呼紊乱，扭动两翻过，窝在我怀里小声说：“你今天好像很多愁善。”

        张颂文趴在我的膛，脸颊肉被挤压得鼓起，饱满的唇珠上翘，像小孩一样用手扒住我的领。他抬起圆钝的上目线看我，刻意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通过日夜相，我知他这个人从不轻易真，他的动作总是带有表演气息。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表现冲突，什么时候又该顺势而。可他总有一种力，即使你看穿他的把戏，也心甘愿被他骗得团团转。

        “我很想——”

        我住他肉圆的脸，他笑盈盈，突然打断我：“你知吗，其实对每个人来讲，和他人的次数都是有限的。有的人你只能跟他睡一次；有的人不能超过三次；有的人你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跟他上床上到你兴为止；还有的人——”

        他用手指在我的膛打圈儿，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