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你的工作很轻松,跟保镖差不多。”他卷好报纸递给我,我意识伸手去接,他的脸更加柔和:“华达州混乱不堪,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其中,我只是去赚钱,可不想把命搭在那里。”
窗外的光斑飞快掠过张颂文的侧脸,火车行驶站。待车彻底停稳后,他站起,提好行李,跟随人通往车门。门的列车员正是昨天那个德国佬,斜靠在门边,正百无聊赖地打量路人。张颂文路过时,列车员抓住他的手,不复先前的暴,这次他温柔地亲了亲张颂文圆的指尖,恋恋不舍地用德语说:“再见,先生。”
张颂文替他拍了拍前制服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饱满的肉唇抿成畅线条,笑着用英语回答:“您真是个绅士。”
直到车后,我还转回望,发现那个德国列车员依然站在门。而张颂文,他走在我的前面,一次都没有回。
03.
为张颂文工作是一件听起来十分危险但实际上简单至极的事。我们乘坐大巴到华达州的亨德森,半天的时间,他找到了一间狭窄的旅馆房。看到里面唯一一张单人床,我一手拽住自己背上的麻袋,一手叉腰看着他。他耸了耸肩,一个讨好的笑容,解释:“最近实在拮据。”
张颂文走过去拉开肮脏厚实的窗帘,灰尘在几光中飘扬,蒙尘的玻璃上有不少细小的划痕。向外是一窄巷,以及与这座旅馆差不多度的旧楼。我实在看不这场景有何振奋人心,可他肉可见的欣喜起来,对我说:“不过我们不会一直住在这里,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开始。”
后来我总算理解了他中“崭新的开始”指什么。说真的,虽然我一开始跟着他就没指望能挣什么净钱,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有人能把这种事到神化、登峰造极的地步,以至于我觉得他在某一方面确实算一种另类的艺术家。
他一到华达州就换了那套行,化最朴素单纯的那类男。穿得皱巴像街边捡来的衣服,合由亚麻布裁剪而成的短,偶而穿鞋,有时也只穿长袜。他的谈吐鲁不已,且夹杂严重的广东音,上洒烈到令人皱眉的香,稍一接近,还能闻到其中混合的劣质烟味。
他每次都带我去,但不允许我靠近他,说这样会影响生意。张颂文只让我站在能看见他的地方,而他自己站在墙烟。深红的灯光铺满他的脸,他像没骨一样倚在栏杆上,一条支撑,另一条放松,与其交叠。他边嚼烟草边发呆——有时是香糖——脸上神茫然。他不主动招呼,但从不缺人来找。
有很多好奇的人,以及稀里糊涂的醉汉,往往凑过去跟他耳语几句,张颂文只是扫他们一,拉着他们的手摸到自己。我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看到那些男人的脸猛然一变,手的力度无意识加重——张颂文把轻轻靠在横栏边——之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带这些男人上楼,而我需要尾随他们,最后蹲坐在房门,闻着楼里混合香气息的腥膻味儿守着他们半夜或一夜。换句话说,我需要盯着张颂文的安全,以防他被男人玩死了。
别人不可能全然不知我的存在,但说起男有个保镖实在可笑,所以我扮演过很多份:他的朋友、恩客、弟弟以及半路捉奸的夫。有一次某个金发男人刚提好推开门,就见到蹲在门的我。他眉紧皱,竟疑心有人要害他,立惊惧地转去看披好外套正在烟的张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