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一粒粒兜售违法药。
尤其让韩东愤怒的是,它们传播规模很小,且不定期、不定量。短期少量,这些盗版药不单不会表现毒,甚至生理反馈和服用阻隔剂后也大致相仿。如此更加大了查找货源的难度。
他隔着背包摩挲里面的相机和录音笔,空一只手伸外套,轻轻肋骨的肌肉。他看到墙边投的一片不寻常的阴影,掐灭了烟,叹息一声:
“汶颂。”
汶颂停住脚步,将果刀收袋,问他:“你认识我?”
“不认识。”黄江指了指地上的影,汶颂发现地上那片阴影和黄江的影合一半,他向后退了半步,黄江怕他看不懂,还顺带跟他解释:“得益于我的神,它从来没问过我想不想知。”
“……很锐。”汶颂其实想说恶心,但不知黄江了解他到哪一步,他还是一边违心地夸赞一句,一边谨慎地拉开阴影的位置。
“接连两个调查员失踪,是你们的吗?”
黄江问得很直白。
“无愧于你记者的份,一上来就给别人扣帽,”汶颂笑了一,嘴上也没有饶他的意思,“但是黄大记者,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知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不过——”他话锋一转,说:“如果我们是朋友,那倒没有关系,朋友总是利害捆绑的。”
“我攀不起你们这种朋友,也不认同你们的目的和手段。”
汶颂嗤笑一声:“难不成你真的相信平衡主义那套说辞?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稍微了解一普通人的生活,就该知这个世界早已烂透了。”
“我有自己的判断,不想卷你们的立场纠纷。”
“好吧,那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说的,”汶颂慢慢走近他,手伸袋,“也许在你遭受实质痛苦的时候,就会后悔错过这次合作的机会。”他推开刀鞘,黄江背靠凸的墙面,低思考,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汶颂觉得疑惑,还没细想,空中突然划过调查局的警报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他扭看到街的亮光,像一只红圆,逐渐近。
“——!”
圈套。汶颂暗自骂了一声脏话,上帽,他咬牙看着黄江的背影,权衡几秒,还是转过快步离开。
在他走后大概一两分钟,警报声戛然而止,小街恢复了静谧。韩东从不远库房间的隙探脑袋。
确定四周无人,他才跑过来,打着手电,蹲在黄江边,一边检查他的况一边着急问他:“老师,你没事吧?”
黄江脸惨白,冷汗顺着太阳往。他起先摇摇,看到韩东担忧的神,想了一,又,接着拉开外套,虚捂住靠近肋骨的地方:
“暗访的时候受了伤……不碍事。你小,还聪明。不过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声音太大,一会儿引来巡警。”
韩东扶着他了满是库房的小街。“我摩托在外面。”他恨不得背着黄江走,被拒绝后,不得已弯腰架住他,光这样黄江也觉得过了,他只是走不快,又不是伤了走不了。但韩东脸急吼吼,心里还带气,黄江自知理亏,这次偷偷外勤没叫他,还靠人家救了一命,便随他去了。
他们走到摩托车前,韩东帮他上盔。黄江抬,巨型电屏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女人的脸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是死板机械的微笑。
霓虹灯映他的瞳孔。他想起前年,自己的老师在临近退休前的一个月,服用过量安眠药,浸泡在浴缸的冷里,被警察发现时,已经死了半个小时。
他当时跪在浴缸边,伸手去摸老师的影,受到一片冰冷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