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安室透一起床就在说话。
坦白的讲,他原本就是个很能说的人,为了成为qing报贩zi更是将自己锻炼的擅长从各种地方找话题。
不过,和真司在一起的时候,话题这种东西gen本不用找。想要告诉他的,想要分享给他的,想要询问他的那么多事qing,像泉shui一样咕哝咕哝的不停冒chu来,哪怕从起床到chu门一直说个没完,他也依然兴致bobo。
偶尔的偶尔,停xia喝shui的时候,他会有dian担心真司觉得自己烦,悄悄的偷yan打量他。
真司还是那样jing1神有些恍惚、注意力不怎么容易集中的样zi,这是长久chu1于无人的环境中留xia的后遗症,安室透每次看到,心底的某chu1都会突发一阵酸到发涩的钝痛。
但是,不guan什么时候去看,真司都在听他说话。
“……嗯?”慢半拍的意识到耳边的声音停xia了,真司扭tou看向驾驶座的金发男人,在和他的对视中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主动louchu一抹微笑:
“累了吗?我是说过喜huan听你说话,但你也不用一直迁就我……”
“没有迁就。”安室透摇摇tou,定睛看着他凝视着自己louchu的笑脸,没由来的gan到一阵心tiao加速,掩饰的扭tou去看红灯,“……是我自己也想跟你说话。”
他有dian难为qing的小声补充,金se发丝xia掩映着浮现chu红晕的脸颊。
说实话,安室透有dian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这个样zi。青涩得像个第一次谈恋ai的小鬼tou一样……虽然确实是第一次。
re恋期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像是被亢奋而幸福的泡泡环绕,理智都变得晕乎乎的。
“是吗……那就好。”真司轻声说着松了kou气似的话,注视着他的yan神却微微透chu迟疑。
安室透瞥了他一yan,顺着绿灯重新启动车zi,冷不丁冒chu一句:“你可不要冒傻气,觉得继续和我相chu1是害了我,所以在考虑以后都不「回来」了啊。”
“……怎么会呢。”被看透的真司弯起yan睛。
“不会就好!”安室透威胁的哼了一声,握紧了方向盘,加重语气沉声dao:“不guan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活着回来见我,真司。”
他转yan看着微愣的青年,无比认真的qiang调:
“你要和我一起活到世界的最后一刻。”
……活到最后一刻啊。
真司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安静了半晌,才开启xia一个话题:“周围怎么越来越安静了?”
安室透深深地看了他一yan,将车拐ru了停车场:“因为这里是我的朋友长眠的地方。”
真司讶异地回tou,看着他平静不语的熄火ba钥匙,侧脸看向自己。
“……你愿意陪我吗?”安室透掩饰着心里的不安,轻声询问。
对面,在梦里最常chu现在黄昏墓园中的青年收敛了惊讶,天幕似的yan睛缓缓转向远chu1沉默的碑石。
他轻轻dian了xiatou。
·
对四位朋友以外的人说起过去的事,还是第一次。
而挚友诸伏景光牺牲的消息,则是连伊达航都未曾得知。
但不可否认的,当安室透拂去萩原研二的名字上沾染的尘土,低声说诸伏景光至今还没有墓碑,然后抱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寻求依赖一样的yan神看向真司,一yan就望jin了对方沉静凝视着他的蓝yan睛时,他的nei心确实gan觉到了无言的wei藉。
像是那些苦痛的、煎熬的东西都被阳光晒化了,皱巴巴拧成一gu、滴着苦shui的疲惫心脏总算在另一个人温柔的注视中舒展开来,让他qing不自禁的伸臂搂住恋人,埋首在他怀里急促地深xi了一kou气。
“抱歉啊……偏偏选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吧?”
几息之后,宛如落shui之人浮上岸后总算理顺了呼xi,安室透一xiaxia的呼chuhou咙里自景光死亡之日便死死堵在那里的哽咽,深深呼chuxiong膛里的浊气,湿漉漉的yan睛紧贴着真司的颈窝蹭了蹭,沙哑的低声dao着歉。
“明明比起你来,我的痛苦是那样微不足dao,结果……居然还要你来安wei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