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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斜斜地挂在树梢,莫斯科警署nei,re气腾腾的饺zi刚chu锅,中俄两方警员正在一起饮酒huan歌。
Про того, которого любила (她在歌唱心ai的人儿)
Про того, чьи письма берегла(她还藏着ai人的书信)
Ой, ты песня, песенка девичья(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Ты лети за ясным солнцем вслед(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喀秋莎》伴随着huan快的手风琴声响起,中方年轻的警察小伙儿爬到桌上tiao起了踢踏舞,连平日不苟言笑的崔振海,都举起盛饺zi的搪瓷碗,摇tou晃脑地跟着敲打节奏。
共同huan度中秋佳节的友好氛围中,却夹杂着一丝不和谐。崔振海脸se渐渐变得严肃,视线转向旁边,那间被放she1线状铁栏杆隔开的拘留室。
苗青山dai着手铐站在栏杆边上,一边拍手一边跟随音乐节奏狂笑,略长的发丝从两侧甩到前面覆在yan睛上,哐啷的金属声响和那诡异的笑声,让人不禁怀疑他的jing1神状态。
看到崔振海朝自己走过来,苗青山咧嘴笑着的嘴角慢慢平缓,变成一个近似柔和的微笑,“崔警官,你有家人吧?中秋节不能跟家人一起过,真是遗憾。”
崔振海不屑地哼了一声dao,“本来早就可以回国了,这不是有暴徒炸了铁路嘛。”他还因此不得不亲自日夜看守苗青山,不让人有可乘之机将他劫走。
苗青山嘴角仍扬着,目光却虚虚地凝望半空,飘向了窗外,“我十三岁那年,亲生父亲去世了,他是文工团的首席小提琴手,一个好人,小时候每个夜晚我都伴着他的琴声ru睡。但继父是个畜生,折磨死了我母亲,还用尽手段折磨我,那时候shen上每一dao伤都是仇恨。”
“我曾经以为,离开那个家之后,我就是孤shen一人,再也没有家人了。”苗青山语气深沉,声音有种让人静xia来听他诉说的mo力。
“可有一天,我在街边练摊儿,一个哭鼻zi的小孩儿跑过来,像只小狗,给他一丁dian好chu1,就什么都听我的,让他叫哥他就叫,甚至把姓改了要跟我zuo亲兄弟。”说着,他又笑了,“这么大的便宜怎么就让我给捡着了?”
崔振海拿过一双筷zi,往装着饺zi的碗里戳去,“我知dao,你们哥俩在动wu园门kou摆摊,那小家伙可真会演,长了颗泪痣,哭起来跟shui龙tou打开了似的,把我都唬过去了。”他nong了一阵都没夹起饺zi,索xing直接把筷zi戳jin馅儿里。
“崔警官,崔振海,哈哈哈,没想到真是你,这就是冤家路窄吧!”苗青山像是知dao了什么好玩儿的事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人生是本帐,欠债得还。”崔振海戳着那颗饺zi往苗青山嘴里sai,“不是跟你说过,帐都记着呢,赖不掉。”
苗青山囫囵吞xia饺zi嚼着,腮帮zi鼓起来,若有所思地嘟哝,“是,欠的东西总得还……”
“我对他太坏了,明明知dao他对我一心一意,还把他nong得满shen是伤。可他从来不生气,没有一dian怨恨。我越是伤害他折磨他,他ai得更多,你说他是不是傻啊?”苗青山笑着说,yan眶里却有晶莹闪烁。
“是ting傻,”崔振海咂摸着他这话,“都ting傻的。”
苗青山沉默了一小会儿,把饺zi连pi带陷都咽xia去后,回味了一xia,轻声喃喃自语,“还是他zuo的好吃。”
崔振海略无语地翻了个白yan,“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pei合,肯乖乖跟我们回国。”崔振海说。苗青山逃了这么久,能这么容易抓到,也是chu乎他的意料。“中俄没有引渡条约,你要是不肯回国受审,也只能把你扔到西伯利亚的监狱里。”
“只要我活着,”苗青山缓缓dao,louchu一抹苦笑,“他就不会放弃。”
炸铁路这事,苗青山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zuo。在自己面前乖巧忠厚的弟弟,其实从来都是一只野xingqiang悍的烈犬,只是心甘qing愿为他套上项圈,没有他的允许,永远不会摘xia来。
可被锁住的又何止苗zi文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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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zi文蜷缩在床上,辗转反侧,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feng,看见了天边那轮明晃晃的圆月。
月亮不过是借了太阳的一dian光,就可以在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