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曼一路小跑,跑到厂长室,额tou上已经挂xia细密的汗珠。
说来她也有些异相,人家夏天晒了会黑,她却是汗白,汗liu得越多,越是pi肤shuinennen的,白里透红。
“邱厂长,您找我?”
“坐。”邱勤业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厂长室新添了沙发,会客用的,跟以前来了客人搬两张折叠椅过来坐的简陋,已不可用日而语。崇光棉织厂虽然不是国营大厂,但在这些细节上,还是很时尚的。
这也是当初邱勤业在纺工局拍xiong脯,纺工局还当真就把接待任务放到崇光厂的原因之一。
“小何主任上任也有两个月了吧,怎么样,习惯不?”邱勤业脸se温和,像长辈一样望着何小曼。
其实他还没到四十,在区级的厂领导中属于少壮派,放到纺工局的层面看,更是少有的年轻。
但架不住何小曼更年轻,年轻到几乎还是个半大孩zi。原本还有几分风liu倜傥的邱勤业,一xiazi就被衬托成了大叔。
何小曼是一直就ding着“初生niu犊不怕虎”的闯劲儿,仗着年轻,并不怕领导找谈话。
“ting好的,没什么不习惯。有邢副主任和叶师傅她们几位在,我边学边摸索,倒也ting顺手。”
邱勤业diandiantou:“周厂长就是yan光好,知dao自己要走,还给我们崇光厂挖掘了一个人才。”
周晓芬?何小曼一愣:“周厂长要走?”
“是啊,国棉一厂的新车间就快落成,以后就是咱们市里纺工系统的一块门面。纵观整个纺工局,最拿得chu手的女gan1bu就是周厂长了。所以啊,她要去国棉一厂当副厂长了,局里已经研究通过,就等调令xia来了。”
何小曼倒是真心替她gao兴,国棉一厂的天地又是不同,对周晓芬来讲肯定是更好的选择。
“那要恭喜周厂长了。”
邱勤业却突然脸se有些黯淡:“晓芬能力chu众,咱们崇光厂能在区级企业中脱颖而chu,她功不可没。这一走,我损失大啊!”
有dao理。刚刚自己表现得太开心了,完全站在了周晓芬的立场上,而没有站在邱勤业的立场上,没有站在崇光棉织厂的立场上。
何小曼赶紧整理qing绪,投ru到“痛惜英才”的扼腕中。
“的确,您是有大志向的人。虽说咱们的规模无法和国棉一厂、国棉二厂他们比,但您一直有发展壮大的心。周厂长一调动,倒成此消彼长……”
何小曼神qingjian定:“不过不要紧,有邱厂长掌舵,咱们崇光厂只会越来越好。”
讲真,这ma屁说得何小曼也有些想吐。但到了中层的岗位上,再怎么真xingqing,也难免要有说场面话的时候。
这不是真心实意,而是基本技能。
“小何主任……”邱勤业话锋一转,刚刚的黯然又消失不见,“前几天丁砚同学把调研报告送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何小曼微微一愣。丁砚来过了?怎么自己完全不知dao?
不过,算来也的确是他放暑假的时间,回家也很正常。
只是他竟然来过厂里,却也没跟自己照面,也完全没和自己联系,何小曼没来由的失落。明明是自己先放手,可一旦发现丁砚似乎也松开了手,何小曼nei心又隐隐作痛。
抑制住心中的波澜,何小曼dao:“丁同学的chu手,一定非同凡响。如果能有机会,我倒很想学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