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将斟满的茶杯放在我面前,笑:“和衡儿在小厨房里玩呢,衡儿近来闻饭菜的香气儿,更黏着昼儿了。”
衡儿刚生那阵,如昼时常留宿在明烛那,大约是小孩辨得清人心,她这样纯良天真的人,格外招孩喜,乃至衡儿去年学说话,张第一句叫的竟是“姨姨”,乐得如昼当即抱着孩跑到我书房,得意洋洋让衡儿再叫一声给我听。
刹那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心中重石终于落地,红皎能怀,那如昼也能,我前半生从无孙满堂的愿景,却在此刻憧憬起了孩们的绕着她们喊娘亲的未来。
“都会走了,还总抱着他,多重。”明烛把孩接过来,衡儿声气地叫娘亲,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向我行礼。
赵衡看看我,又看看抱着他的红皎,见红皎也望着他笑着,脆声:“父皇,衡儿在等皎娘娘和弟弟先吃。”
五个月时红皎能吃能睡,小腹日渐隆起,衡儿常贴在她腹上听,兴奋地说弟弟踢他了,如昼也贴上去听,没听到动静,撅着嘴问衡儿怎么知是弟弟。
没隔几天吃肘,吃着吃着吐了,脸惨白,红皎和明烛对视一,浮现
前些年政局不稳,不是有嗣的好时候,红皎和如昼常年服用避汤,即使停了许久也没有孕,太医私告诉我怕是伤了基,嗣恐怕要看缘分。我心中清楚,即使重新来过,我仍然不会改变心意,可每每见了她们抱着衡儿珍之重之,中的那份艳羡,还是难免愧疚,皇帝我无愧于心,丈夫和父亲自觉债台筑。
元和十七年,红皎又有了孕,赵衡那时已长成个博宽厚的小少年,赵衍开蒙颖悟绝,我们都希望能再添个女儿,红皎甚至破天荒地念起了佛,我笑得停不住,说她这是求女心切,临时抱佛脚。红皎浑不在意,着大肚抄经祈愿,求佛祖菩萨给她个漂亮健康的公主,加之后期她吃辣,吃得嘴都,明烛和如昼天喜地地了一堆女孩的玩意儿,只等着闺女生。
后来证明明烛这话没错,只是红皎的第一个孩,皇次赵衍长得并不十分像红皎,只有一双长得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勾魂摄魄,面上其余都更像我。这孩不同于赵衡的中和持重,是看得的早慧,从开蒙起,读书几乎过目不忘,稍大一些,于国于朝便自有一番见解。难得的是红皎把他教的很好,赵衍天资过人,难免有些无伤大雅的骄气,却从未显过一丝凌人的盛气,事是其长兄也难比肩的练达,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明白他会是比我更的君主。
赵彻力能举鼎,胃也大得像,经常巴巴地问昼娘娘什么时候来,只因如昼来了,他娘亲能亲自厨顿好的,如昼长得小,跟这几个小坐在一起吃饭像弟似的,明烛很幸福在一边看着,叹其实我们昼儿就是当女儿养的呀。
明烛说到时候长得像皎儿,不知是多俊俏的一个小郎君。
如昼吃得顾不上说话,突然呕了两声,皱着眉说,太甜了,红皎说今天是手重了些。赵彻凑过来担心地听了半天,看如昼一切如常,期冀:“昼娘娘,那你还吃吗?”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心满意足地把一盘糕一扫而空。
我将手炉给她,又觉捂不手背,便将她双手笼在掌中:“如昼呢,怎么没见来迎朕?”
红皎带人把饭菜摆上桌,张罗着开饭,上了桌却没人动筷,个个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我便知是有喜事,故意板起脸来问儿:“衡儿,何事不用膳?”
衡儿憨厚地笑,说他梦见了,是弟弟。
要我说其实也算求来了一半,皇三赵彻,生的是哪个公主也比不上的漂亮,真正是红皎那张绝艳的脸一个模里刻来的。这小醉心骑,壮六岁就能拉弓,时常领着一帮人山呼海啸地山围猎,着与他娘亲如一辙俊得倾国倾城的面孔虎虎生威地在校场里与人搏斗,看得我五味杂陈。
正说着,后殿一阵嘈杂,如昼怀里抱着个白圆的小团,异同声地一个叫父皇,一个叫哥哥。
“迎一迎你们呀,”红皎浅笑着任我拉着往里走,“妾今日东,哪有不好客的理。”
中的剑兰,我握住她的手,忍不住责:“站在门什么,手冻得冰凉。”
红皎这一胎我格外上心,总怕她了什么意外,好在比起明烛来,红皎害喜并不严重。几个月嗜睡,我每日了朝去看她,大多时候都还睡着,朝阳透过纱帐洒在她面上,她那样妖娆妍丽的脸也显得无比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