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后眯了眯睛,偏着又重新打量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在贵人的位份上也待了两年多了,待太凯旋,里是该论功行赏了。”成贵人姣好如满月的年轻面孔上闪过一丝惊喜,忙蹲谢恩。岳后却不再顾她,旋回去了。
成贵人似乎微微舒了一气,方才的一抹俏红从脸上渐渐褪去,映衬在她白如瓷面的肤,形成一种微妙的稚女的天真。
潘姑姑笑:“可不是,成家虽世代行武,但和夙家这样树大深的比,算是新贵中的佼佼者了。他们若知是咱们先伸的手,成贵人还用得着这样费尽心思地跟娘娘您示好么?”
路上潘姑姑觑她的神,低声问:“娘娘信得过这位成贵人?”
岳后微微叹息,轻柔得似沾花而去的蝶翼:“我知你担心什么,元这孩,是可惜了。她若是想得明白便好,若是想不明白,阿绽也不能因她自毁前程。”她略一思索,像是定了决心,“明儿你打发人去岳家,说我近来思乡切,让母亲带那两个丫来陪伴吧。”
是呵,该怎么,才是对自己和儿最好,就该毫不迟疑地定抉择来。这决定无需通知元,更不必顾忌她的受。岳后欠元的,早在为她报却落之仇和许她在
岳后淡淡:“什么信得过,什么信不过?我信得过的是成家的女儿,至于她是贵人还是贵妃,与我而言都无不同。”
岳后:“岳氏在帝京本来毫无势力,因皇上眷顾,这些年才放了些虚衔来。若不是阿绽这些年默默钻营,四寻找不被薄氏重用的新贵势力,咱们哪有本事和太抗衡?成家就是阿绽费了不少心思拉拢来的。他得极隐蔽,只怕连成家自己也不晓得是岳氏先伸的手。”
岳后深深看了看她,冰清如玉的面上不辨喜怒,待瞧得她微微不自在,坦的面上一丝丝的赧,似乎为自己方才说的话而到些许窘迫,岳后才,微微笑:“你是个伶俐的,本喜与聪明人说话。方才在皇上面前,你说得极好。你父兄想来都是只忠于皇上的忠贞之士,皇上心里必定清楚。”
潘姑姑说是,“三殿的手段心思,娘娘尽可放心。只是有一事,婢有些担心……”
潘姑姑:“娘娘是说,因为成家在朝中是新贵,基不深,急于投靠,所以选中了咱们岳氏而不是薄氏?”
成贵人笑得坦,灿灿星眸中又透着狡黠:“皇上与娘娘是夫妻,臣妾不过是妾室,妾室侍奉主母是理所应当。至于皇上么,自然是皇后娘娘您才最了解,您若说该送给皇上一份,臣妾便听从您的吩咐照办;您若不吩咐臣妾伺候皇上,臣妾自然不敢逾越。”
便微微一笑:“难为你想得周全,本便领你这个。只是这样的好心意,若是也送去给皇上一份,岂不更好?”
一路说着,便到了尚局门前儿。岳后脚步微涩,不由停了来,举目望一望那漆金的牌匾。潘姑姑上前试探:“这会元想必在里理事呢,娘娘想召她?”
岳后沉默了须臾,摇笑:“没有。”于是不回地走了。
岳后略一沉,又:“阿绽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如今太是穷途末路了,但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不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