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纤长雪白的手搭住她的肩膀:“外面不好活,这里也不见得就能多活几天。想想揽月。”
因此当红玉说了这一番话来,不少人都不自觉了。那几个站来的姊妹,也犹疑起来。翠华看她们的反应,冲红玉呸了一声:“我不你什么说辞,卖姊妹就是不行!”说着,翠华转向绿萼:“绿萼,你可是老姊妹了。你见识过我掉胎,也见识过揽月的死。你还信这一套?”
羽生笑了笑,像一只鹤那样偏偏:“你不要想的那么多。我只是给了看门的人一笔钱。”她轻轻转了一圈,青纱白裙像舒展开的羽:“你快去告诉妹们,要走的赶紧回屋去收拾东西。错过了这一次,只怕就没有机会啦。”
羽生叫她们赶紧回去收拾包袱。
翠华摇了摇:“我不走。死在这里至少还能有相熟的姊妹收尸。你不要劝了。我去转告众姊妹,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跟你走的。”
很多姊妹都是苦,不识字,也没读过书,总觉得自己落这境地是命导致的。而且很多农家的姊妹见识过对农民猛于虎的苛政,丰年都能饿死人。故而她们中不少人对这老鸨一套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有时候看别的姊妹场实在凄凉,才会动摇想跑。
老鸨们日常就是这一套歪理,镇日对姊妹们耳提面命:外面世不好,女人没活,盗拐遍地,多少人想卖还找不着地方呢。我们这给你们吃、给你们喝,给你们提供安全卖的地方,可是你们的大恩人!
翠华:“可是我们这些人,这样的脚,又都是签了卖契的。就算解脱来,又能往哪去?我们去了,拖着这样的脏,就是尚有亲人在,恐怕亲人也不乐意见到我们。何况人总要寻一个活计,我们又能什么?妹们多少人连帕都不会洗。”她摇着:“你走吧。”她看了一羽生后的崔眉:“你们都走吧。羽生,我知你一向主意大。你说要走,就一定是想好了。”
红玉年纪小,大概同崔眉差不多。她嗫嚅:“姊姊,外面很乱的,很多拐和盗,很多人饿死。而我们在这接客,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衣不愁,妈还派人保护我们,我们却偷偷把钱攒来不给妈妈,还商量着要跑,这实在不大好。”
这时候人群里忽然喊了起来,揪住了几个人。羽生拉着崔眉过去一看,是翠华和几个修好的姊妹,正揪住绿萼和一个唤作红玉的新来小姑娘。翠华双眉倒竖,怒喝:“你们这些叛徒,想去找领家告状?”
.....是你挑唆的?不,或者说,你早就知他们今晚要来寻事?”
她背转过:“我不是你们。我从小被卖,在领家边过活,脂粉院里长大,就算去也没有活。”
翠华过去说了几句,众姊妹听了,都纷纷动起来。最后还是只有二、三个人走来,说是要走。翠华看了看,都是新院里没多久的。
绿萼坦然:“我当然不信这一套。只是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我这里的日过惯了,去过那些三从四德的清苦日,我受不了。”她竟反过来劝羽生她们:“我不是要卖姊妹。我这是为了你们好。羽生,你们去了,哪里有活路啊?人人都要拿白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