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哥哥,过去,我和你都以为我们彼此互为灯塔,在指引、在照应,才能相遇相,如同这一刻,坐来慢慢吃着早餐。
拿着早餐面包去甲板上解决的时候,这些话被传了冯灯的耳朵里,她知,再过几天,靳长风大概也会回一趟清镇了。
但我想,到这一刻,我明白了,而你也渐渐会更加看清。
看清,我和你其实都不是彼此的灯塔,灯塔之所以有意义,能够准时亮起,能够照耀船只,是有守灯人托底。
说起来,这件事昨天她就在电话里和靳长风聊过了——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冯灯还是不要在清镇多逗留,这件事就留靳长风他一个人理。
那段冥思也很简单——小的时候看童话故事书,白雪公主会遇到白王、灰姑娘会遇到仙女、落的王会遇到小人鱼。
“听说靳家那个老家伙,赌博欠债被人打得半条命都要没了。竟然为了不被打死,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了。”
可,世上其实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就连指引船只的灯塔也只是普照众生般地打卡亮起。
“不自首能怎么办?听说他儿每个月寄回来生活费,刚拿到手,人就去打牌了。也是活该。”
距离当初在清镇她拉着他从父亲的打骂中跑走,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好几年。这些年靳长风的成长冯灯都看在里,她越来越知,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去独自经历某些疼痛和成长,然后迸新生。
世有景之,往往险峻难登,守一座灯塔要用一辈,还要无人问津。所以好多人守不住,所以我们用现代的设备代替了灯塔,用现实的忙碌糊了远方。以为便捷了、安稳了。
我们总是在遇险的、灰白的、绝望的时光里,被要求相信一定会有一束灯塔光芒一样温的人,向你伸手,带你爬上岸。
你会遇到一个人,像冯灯遇见季源洲,像季源洲遇到冯灯,好像那是指引你方向的一盏灯,却其实,是你心里的持带你看到了那个光源。
“小季哥哥。”冯灯将酸外面的塑料薄膜撕开,就手放到米冰丝长的小袋里——免得乱扔垃圾,就这么边着生活中最简单的行为,边唠家常一样喁喁开:“芒果味的酸好喝的,清镇别的都不好,海边的空气却真的好好啊。”
她说着家常话,却没有说心晃过的某段冥思。
看清什么呢?
未来总是看不清的,就算大致的方向能预料到,细节之也永远是无可琢磨。冯灯将视线从那些打工仔上挪开来,和季源洲一坐在甲板上设置的椅上,她如此想到,也如此明白:那些阵痛的经历过后,人都会涅槃重生,纵使面对细节模糊的将来,也有能力和勇气自己走人生的骨骼。
这一段冥思,是从冯灯的脑海里一闪过的。沉重、温,让她不知怎么组织语言一一讲给季源洲听。
在这人来人往,在这日升月落,在这岁岁更迭里,守住了我们的本心。
是大门敞开的,是离去便捷的,是有人不愿离开,才能看得住。
而我们彼此,都只是够有那么一星的幸运。
守,是屋方寸地。
是些在外务工,回来见几家人的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