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了。”讲到这一句,冯灯停xia脚步。
老房zi早已经坍塌了,本就是年久失修的玩意,经过岁月的折磨,如今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只是大门前那几棵叫不chu名字的树依然郁郁葱葱,护拥着冯晚最无望的年代里植xia的那棵松树,顽qiangting立。
“林医生,松树代表不畏严寒,生机bobo。这里的人换了几遭。可是你看。顽qiang在这里,岁岁年年都来的人,开始是谁,最后还是谁。”
屈膝半跪在地上,冯灯一面讲话,一面把篮zi里摆盘的碗拿chu来,an照规矩放好。等东西摆放完毕了,林之文从篮zi里拿chu来烧的纸钱和元宝都已经泛着黑丝的烟丝。
季源洲席地在那儿磕tou,极为虔诚。结束后,季源洲起shen站起,冯灯过来磕tou。
只林之文立在那里,他双目紧紧盯着那松树,宛若那是个老朋友,而他这会儿还是像从前一样过来聊聊天。
“林叔叔。”冯灯喊他。
林之文走来,一膝一膝地跪地,然后双手合十,分开,压在地面上。
一xia,
两xia,
三xia。
不是不后悔当年没和你一起离开的。只是,听说你在昙花岛因为救人而丧命,听说你在岛上无忧无虑地创作chu了很多的画作。
听说你起码过了一段时间自己的生活。
我就觉得,我这一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就是喜huan你,偷偷喜huan了一辈zi。
“好了。”林之文终于站起shen来,“冯晚这辈zi最向往的就是自由的生活,冯灯,你带了你喜huan的人过来,过上了她向往的日zi,她一定觉得,当年如何苦心孤诣计划逃走,都是值得的。”
“我在清shui镇呆了大半辈zi,庸庸碌碌,只有最微末的医术,看着这里的人腐朽看着他们被外界的文化冲击,他们交恶、他们耍心yan、他们炫耀、他们难过。江大海后来不知所踪,他们的那一代都渐渐走了。血ye被换了一通,如今的清shui镇渐渐变作一个空镇。我想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亲人,但这里还有冯晚,还有这棵松树,她活着的时候没喜huan过我,我也不要她喜huan这样一个没有前途的我。盼着她过她喜huan的日zi,盼了一辈zi。后半辈zi,我想我还要在这里陪他。”
从前的时间慢,一生只够ai一个人。
从前的人腐朽,一生能困住无数的人。
有人画地为牢。
有人,ai一人,守一树,简简单单,变成一句话――后半辈zi,我还要在这里陪她。
季源洲揽住冯灯的肩膀,然后看着林之文:“冯灯说想请您当我们的证婚人,我和她都算是没有父亲的人。林医生,你并不是医术微末,你曾经医好了人心。没有你,今天的冯灯不是这样的心境,不是这样的人生。我想,若没有丧命,冯晚阿姨会和你保持联系。不是aiqing的话,你也是她这辈zi最特别的人。她很努力chu逃,没有辜负你一番心意。”
我曾经医好了人心。
视线落在冯灯上,忽得一xia,林之文好似想象到了冯晚开心的样zi。
这一生其实并不亏,ai上了最好的人,成全了最好的事。
他想他以后会学着将冯晚归置到心中的特殊角落,当个老朋友,也许有一天,也会遇到这世上另一棵松树也说不定呢。
这很难。却也是冯晚想要的吧。
要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