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认错人了，罢了，今天我便当一回伺酒gong女，正好借机赏赏mei人夜se。

夜幕缓缓降临，新月初上，微风拂来，带来沁凉的薄荷香，让我一阵恍惚，仿若当年。

“陛xia驾到！――”执事太监拉着长音通报，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随着亭中一gan1gong女俯shen拜xia，却不能克制地略微扬起yan角觑向他。金丝绣龙衮冕服，紫金冠、翠玉簪，腰上除了一个纹饰考究的蟠龙舞凤玉佩，别无饰wu。那玉佩在月se中透着清辉的瓷白se，正是那冷nuan双玉中的冷玉。我心中一动，复又垂xiayan帘。

“免礼。都平shen吧。”声音不gao，却自有一番威严肃穆。

我端着夜光玉壶，隔着御座立到了他的左侧shen后，月光洒xia，与那皎洁的银发交相辉映，闪烁夺目。同样的月se，同样的雪发，让我忆起了mei丽的月亮溪，湿漉漉的溪shui中，他抱着我唤“安安”。恍若隔世。

我咬了咬唇，将yan眶中泛起的chao意ying生生地bi1退xia去，走上前，为他满上一杯putaomei酒。那双凤目不经意地掠过我时，竟让我心中波澜起伏，手上一抖，洒chu几滴玫瑰艳红。我想，是这酒壶太沉了。

不敢再看他，我匆匆退回座后。太监一扫手中拂尘，“秀女献舞……”

语罢，燕乐起。一群tou梳gao髻、着各se霓裳、足踏云tou履的秀女们在轻盈liu淌的gong廷乐声中蹁跹起舞。少女们妖娆的shen姿和莹run的藕臂在舒卷萦绕的长绸飘带中随着舞姿的变动若隐若现，裙裾拖曳过云洁光hua的地面，带起liu香莲步，煞是优雅动人。

那年，亦是这gong廷选秀乐舞中，一双款款深qing的凤目望着我，轻声在我耳边dao：“有云儿足矣！”当时只dao是寻常，如今回想，却已是惘然。

层波曲尽时，合huan花焰腾空散开，光芒飘然转旋如回雪轻盈，映衬着mei人们的脸庞嫣然明艳。清雅、妍丽、馥郁、柳弱、丰腴、娉婷……宛如阳chun三月的百花苑，各se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舞罢，秀女们莲步微移，轮番依次上前给皇上敬酒，彩袖柔荑捧上玉盅，yan波liu转，秀颈侧垂似柳烟拂shui无力得惹人疼惜，钿璎累累佩珊珊，群裾斜曳云邈yu生。

“史太仆长女史媛玉为陛xia敬酒。”

“李廷尉幺女李婷秀为陛xia敬酒。”

“陈nei史次女陈lei鸢为陛xia敬酒。”

……

太监手持花名册依次报名，我则端着玉壶给皇帝的琉璃觞中一次又一次地斟上mei酒，心里难免腹诽他酒量如此之好。我倒酒倒得手都酸疼了，他竟没有半分醉意，俊逸的侧颜在月sexia倒更透chu几分釉瓷般的清辉。不过，我转念一想，他如今即便是醉了定也舍不得拒绝yan前如花mei眷jiao柔无力奉上的那一杯酒。哼，zuo皇帝的果然都是风liu坯zi！

六十位mei颜，六十杯mei酒。

筵毕，秀女们在嬷嬷的引领xia袅娜散去，肇黎茂却纹丝不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亭nei伺候他的gong女太监们自然陪伺其shen侧，垂手而立。

只见他接过太监手中的秀女名册缓缓展开，shen旁机灵的小太监立刻心领神会地为其磨墨蘸笔。他手持银毫，凤目一览，最后落在了“史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