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中心一像是被指甲刺了一,发麻的位隐隐有锥心的痛传来,掠过。她看见月娘放的银针上,刺的嫣红针尖,突然想起了指尖被弦割伤的那种疼痛。
玉殷言又止,瞥见芸娘耳坠的银耳钩上,赫然还沾着鲜血。
她伸手想要碰它们,以确保看到的不是幻想而是还存在,可指尖一及棉线,牵一发动全,痛自蔓延到脚底。
一旁的芸娘倒是气定神闲:“九儿,你也别瞎想太多。我娘说,穿耳很快的,看起来渗人,其实一都不疼。而且,有了耳,我们就可以好看的耳坠,可以打扮得更漂亮。”
“我不怕。”芸娘昂起巴,笑得灿然,“这耳坠真好看。”
来了。
她紧紧咬住牙关。
芸娘这时候款款走来,耳垂上挂着嫣红耳坠,脸上的笑容如漾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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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妆成一树,万条垂绿丝绦。
九儿的声音有些发颤:“可我真的,有害怕。玉殷,穿耳会很疼吗?”
玉殷木愣愣:“我不懂。”
不知细叶谁裁,二月风……似剪刀。
秦淮河也换上一层衫,玉殷抱着琵琶站在河畔。画舫楼船上,轻歌曼舞,连都抹上了一层胭脂。
九儿朦胧泪里多了一丝笑意:“玉殷这样,就不那么疼了。”
“玉殷,昨儿芸娘第一次登场,你也去看了吧?我觉得她弹得比沉香弹得还要好。她改名叫媚生了,穿得可漂亮了。
月娘面无表:“都别吵嚷。去蒲团上跪着。诚心求祖师爷给你们个好前程。”
不住直耳垂,忐忑地问:“玉殷,为啥一定要穿耳啊?”
“玉殷,你对我真好。”
玉殷继续轻着她红的耳垂。
月娘又用手搓了搓她的耳垂,轻声:“咬咬牙,就过去了。”
片刻后,月娘走到她的侧,手着两颗黄豆,来回搓着她的耳垂。
月娘细心地用浸过香油的棉线穿过了她还在淌血的耳。
玉殷想了想,似懂非懂:“穿了耳,上漂亮的珠坠,你才够格登场。”
分花拂柳中走来了个窈窕女,笑声如银铃,又蹦又地来到玉殷边:“玉殷,我要改名叫‘玉裁’了,不为什么,就因为我喜玉殷的名字,也喜秦淮河畔的烟柳。”
玉殷跪在蒲团上,看着那副泛黄模糊的画像,余光却忍不住朝桌上的银针游去。
玉殷连忙上前:“你怎么就上了?月姨不是说要等伤止血了才能棉线吗?这样的话万一伤风了……”
“还疼吗?”
九儿红的还在不停地泪,双手半举着不知该怎么放:“玉殷……好疼,真的好疼。”
月娘拿穿耳用的包裹,在桌上摊开,里面夹着细长的银针。玉殷忍不住发麻。
玉殷极力使自己心渐趋平静,到耳垂开始发疼变麻。月姨停了手,转去取银针。耳垂在燥冷的空气中开始发变麻。
之后玉殷在铜镜里看见了两边染血的棉线,耳垂的麻已经退去,留的只有酸痛,痛得让她一度觉得耳垂不再存在了。
玉殷走向她,替她抹去泪,在她侧,朝着她的耳垂轻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