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那样小，里面的机都不会全的。”鸿渐笑：“娘又说外行说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机当应有尽有，就是不大牢。”他母亲：“我是说它不牢。”□（辶＋豚）翁挑好挂钟的地，分付女用人向房东家借梯，看鸿渐上去挂，替钟一把汗。梯搬掉，他端详着上的钟，踌躇满志，对儿说：“其实还可以一――让它去罢，别再动它了。这只钟走得非常准，我昨天试过的，每钟只慢走七分钟，记好，要走慢七分钟。”方老太太看了家说：“这种木都不牢，家是要红木的好，多少钱买的？”她听说是柔嘉姑丈送的，便问：“柔嘉家里给她东西没有：”鸿渐撒谎：“那一间客座兼饭室的是她父母买的――”看母亲脸上并不表示满足――“还有灶的一切用品也是丈人家办的。”方老太太的表依然不满足，可是鸿渐一时想不起贵重的东西来替丈人家挣面。方老太太指铁床：“这明明是你们自己买的，不是她姑母送的。”鸿渐不耐烦：“床总不能教人家送。”方老太太忽然想起布置新房一半也是婆家的责任，便不说了。□（辶＋豚）翁夫妇又问柔嘉每天什么时候回来，平常吃些什么菜，女用人菜好不好，要多少开销一天，一月要用几担煤球等等。鸿渐在半不能回答，□（辶＋豚）翁摇，老太太说：“全家托给一个用人，太心大意了。这个李妈靠得住靠不住？”鸿渐：“她是柔嘉的妈，很忠实，不会揩油。”□（辶＋豚）翁“哼”一声：“你这糊涂人，知什么？”老太太说：“家里没有女主人总不行的。我要劝柔嘉别去事了。她一个月会赚多少钱！家事，这几个钱从柴米油盐上全省来了。”鸿渐忍不住说老实话：“她厂里酬报好，赚的钱比我多一倍呢！”二老故意地静默，老太太觉得儿偏袒媳妇，老先生觉得儿坍尽了天丈夫的台。回家之后，□（辶＋豚）翁：“老大准怕老婆。怎么可以让女人赚的钱比他多！这种丈夫还能振作乾纲么？”方老太太：“我就不信柔嘉有什么本领，咱们老大留了洋倒不如她！她应当把厂里的事让给老大去。”□（辶＋豚）翁长叹：“儿没息，让他去罢！”柔嘉回家，刚房，那只钟表示迎，法条唏哩呼噜转了一会，当当打了五。她诧异：“这是什么地方来的？呀，不对，我表上快六钟了。”李妈一一报报告。柔嘉问：“老太太到灶去看看没有？”李妈说没有。柔嘉又问她今天买的什么菜，释然：“这些菜很好，倒没请老太太看看，别以为咱们饿瘦了她儿。”李妈：“我只煎了一块排骨给姑爷吃，留好几块生的浸在酱油酒里，等一会煎了给你吃晚饭。”柔嘉笑：“我屡次教你别这样，你改不好的。我怎吃得那么许多！你应当尽量给姑爷吃，他们男人吃量大，嘴又馋，吃不饱要发脾气的。”李妈：“可不是么？我的男人老李也――”柔嘉没想到她会把鸿渐跟老李相比，忙截住：“我知，从小就听见你讲，端午吃粽，他把有赤豆的粽尖儿全吃了，给你吃粽跟儿，对不对？”李妈补充：“粽跟儿大，没煎熟，我吃了生米，肚胀了好几天呢！”晚上鸿渐回来家，说明钟的历史，柔嘉说：“真是方家三代传家之宝――咦，怎么还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