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凉一怔,心刹那间被刺痛,勾起了心底深隐伏的心酸怨恨。不过是两年前,他们还是战场上戮力同心的武将,扭间便是最绝望痛苦的背叛,最不能被原谅。
严凉,激的目光投向容娘。
原来他还可以这样幸福,方才审判岳麓时难以释怀的怨恨随着他的孩生,竟然全都烟消云散,再无迹可寻。
以他得到的那些都有什么用?他所失去的,却是一辈都弥补不回的了!
曲朝毕竟已经不是人世间的弱娘,生孩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凶险的事。
严凉安静翻着手边岳麓的生死簿,岳麓也不说话,一殿之中只闻纸张哗啦啦的轻响声,安静的像是兴安侯府里每个不灯的颓废幽暗的夜晚。
“朝!”严凉脸骤变,几乎是从位置上起来,火烧眉似的冲审判大殿,乘金光飞去了寝殿。
严凉惨淡笑起来:“只因我在报复你和家国大局之间选择了后者,今日才能任你功过相抵,我亦不会再追究你我的个人恩怨。但是――”他深一气,:“你对我的背叛,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也不必再自称‘属’。你我恩断义绝,各走各的路吧!”
有风缓缓拂来,帘影姗姗。
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和他的妻儿在一起,共同沉浸在巨大如汪洋恣肆的幸福与欣喜之中。
严凉中泛起了晶莹,有泪珠在角凝结,落不落,勾动心底.薄而的动。
终于,严凉语调无波,缓缓:“你从军多年,为国家百姓立不少功劳,后虽陷害我惨死,间接害得多少百姓被南的异族欺凌役,但你也未曾泯灭良心,重返战场再戈矛,最终赶走异族立莫大功德。”他吻淡淡的,那么一丝认命后的无奈落寞:“你这一生功过相抵,算是无功也无过。死不问生前事,切记来生多行善积德,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寝殿里喜温馨,唯余一家三依偎在一起,影在灯
“侯爷……”
当严凉抵达寝殿时,一声婴儿的哭声令他脚步顿住,怔怔的立在原地,一时间如同坠梦之中,怔怔的半晌没能反应过来,紧接着猛然欣喜若狂,抬脚冲向曲朝。
便在此时,一个鬼差跌跌撞撞的冲审判大殿,脸上急切之飞扬,简直快要飞起来似的,往地上一跪,呼:“城隍爷!娘娘她提前临盆了,城隍爷快过去吧!”
岳麓忽然抬正视严凉,像是有许多话叫嚣着等不及冲,他凄声:“侯爷,属对不住您!”
他将曲朝和孩拥抱在怀中,紧紧抱着他们,仿佛用尽了一生一世的力气,要和他们相拥到地老天荒去。
严凉叹了气,冲殿中鬼差摆摆手,:“送兴安侯去轮回。”
容娘坐在严凉首的位置,正温柔抚摸鬼猫,这会儿抬了抬,看了岳麓被送走时那颓废的模样,再看严凉心事沉重的神,便:“城隍爷想开,娘娘即将临盆,别被这些即将去转世的人影响了心,不值得。”
审判大殿,严凉面对跪在他面前等待判决的岳麓,心复杂。
曾经生死过的好兄弟,曾经宣誓要与同袍的战友,终成陌路,再无话可说。
曲朝生了个男孩。
相反,她这一胎生的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