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取大哥的墓碑,你却亲自来了。”
我没有回答。
“我爹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她又问。
慢慢地那双yan睛黯淡xia来。
她没再问我什么,转shen抱起被落在一边啼哭不止的幼妹,轻声安wei绝望恸哭的母亲。
薛无衣知dao我同石秋风的赌约后沉默许久,半晌dao:“这是你自己捡回来的累赘,chu事了可别找上我。”
“你觉得他能赢?”
“也许。”他说,“凡事总有例外。”
离开时薛无衣扔给我一个锦nang:“怀家那个病歪歪的大小jie请你过去。”
锦nang里是一纸短笺,梅花小篆遒劲素净:申时一刻,大雁塔九层。
大雁塔很gao,有拾层,听说站在塔ding可以看见云霄。这本是一chu1空置的佛塔,几年前被怀家家主大手笔买xia,供独女怀玉静养。
怀家家主怀无涯生于草莽,少年成名,早些年就隐隐有指dian江湖之势,如今更是翻手为云覆手雨,诺大江湖尽在其gu掌之间。可惜膝xia仅有一女怀玉,年方十七,天生ti弱气虚,妄论继承怀家衣钵,怕是连习武都不能。偏偏,怀无涯一直不肯松kou立门xia最有为的大弟zi为继承人。
我在大雁塔见到怀玉时,她坐在轮椅里,斜倚在窗边,静静望着窗外。她长发及腰,一袭白衣曳地,清瘦病弱的shenti像朵即将凋零的白花,在寒风中摇曳。
见我只shen前来,她有些失望:“薛大侠没有来么?”
三个月前薛无衣无意间救xia被怀家仇家挟持的怀玉,他不愿同怀家扯上关系,以满足怀玉的三个要求为代价换得她的不声张。以薛无衣之能,托以杀人灭kou皆不在话xia,不想怀玉前两次皆只是托薛无衣寻人给因无人领尸、死后被抛尸荒野的怀家弟zi刻碑。
这是薛无衣答应怀玉的最后一个要求。
我以为她会要求薛无衣为她zuo些什么,亦或是,要求薛无衣娶她――她看向薛无衣时yan里乍现的光,直白而明媚,在她病弱苍白的脸上花般绽放,让我看得都忍不住心动。
却不想,依然是请我刻碑。
白石地上并排列着三副棺材。
怀玉没有再提薛无衣,只朝我微微一笑:“雁姑娘,此三人均是昨夜被我爹不知派chu去zuo什么的弟zi,死后因无人领尸被扔在了乱坟岗上,我让人将尸首抬了回来,有劳你为他们刻碑。”
我揭开棺盖,其中一ju尸shen竟是昨夜被石秋风杀死后不见影踪的方屠夫。
黑白两dao,本是同gen生,骨肉不分离。不知怀玉若知dao这三ju尸shen并非怀家弟zi,而是她父亲请来对付石秋风的杀客,会zuo何gan想。
我抬tou看着她:“怀姑娘,这回的酬金免了。”
“为何?”她问。
也许是因为昨日来求碑时方屠夫那张淳厚朴实的脸,也许因为突然想起方家长女那双倏地黯淡的yan。
“只是gan念姑娘的善心罢了。”我dao。
怀玉笑了,笑容苍白而透明。
我推着她的轮椅走到窗前。
徒然记起这已是薛无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