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沉默片刻，问：“大丫是想废齐晟，扶齐翰？”

范氏听了还有些迟疑，张老太太却已是不耐烦，冲着她挥手：“快去，快去。”

刚说完话，写意就抱了小娃娃从外面来，范氏也在后面梳洗完毕，由女领了回来。

说着说着，我忽地有些想笑，古往今来，这样劝说自己娘家来谋反的皇后怕是也没几个，我也能算朵奇葩了。

我吩咐人好生生地将她们两个送去，又遣了那乳娘去用饭，一面逗着那小娃娃来攥我的手指，一面不动声地问写意：“幽兰殿那边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她，不急不缓地说：“与其等着他来动咱们张家，不如咱们先手，云西本就是藩属，时不时地就要闹上一闹，早年成祖不就是利用云西之变才成事的吗？我张家掌着天三分之一的兵，只要能名正言顺地过了宛江，许云西以自治，再有楚王相助，成事不难。”

年纪虽大，底气却足，我怕她这一训开来就不知什么时候收场，忙打断了她的话，看了看一旁抹得睛通红的范氏，说：“我叫人带着母亲去后面梳洗一，这个样被人瞧见了不好。”

“你要如何？”张老太太的声线有些发紧，不自觉地她心中的紧张。

我叫了女来带范氏去梳洗，待殿只剩了我与张老太太两人，我坐直了，凑近了她低声说：“祖母，我想叫家里向齐晟自请带兵南平定云西之乱。”

我微笑着摇摇，“张家为何要为他人嫁衣裳？”

我听了无语，很想告诉这个小姑娘，一个好的员工

我冷笑：“成祖在世时还曾给过咱们张家免死铁券呢，那又怎样？真能保住咱们张家几人？”

她这样一问，我差没笑声来，答：“祖母尽说笑话，皇后有什么好的，哪里如个公主的自在，就算以后是叔父登了大位，我还能个郡主呢，不比这个困于后的皇后了百倍！”

张老太太思量片刻，缓缓地了，“此事重大，你容我回去和你父亲商量一再说。”

张老太太停了话，与范氏凑在一起乐呵呵地看了会儿小娃娃，便向我告辞。

我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齐晟已有废我之心。”

张老太太微垂着视线，不言不语。

我想了想，又劝：“祖母，张家是外戚，只要这江山还是齐，张家的风光总有过去的时候，即便不是齐晟，还会有齐晟的儿，孙……古往今来，可有一家外戚可以风光整朝？”

张老太太脸上神微变，抬了那快搭在一起的向我看了过来，目光微凉，满是探究。

张老太太却是拒绝：“不行！你祖父在世时曾经立有重誓，永不叛主！”

写意僵了一，垂跪在了我的床前，低声说：“那夜里皇上从娘娘这里去后去了幽兰殿，婢怕娘娘伤心，便没敢说。”

就见张老太太那快掉秃的眉梢轻轻地抖了一抖。

我镇定答：“先借齐翰之名废了齐晟，然后……灭夏以自立。”

张老太太被我劝的意动，却又有些迟疑，问我：“大丫能舍弃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