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说,当年师祖占您的生死劫时,那卦象不是死局,明明是有一线生机的,我们只要……”花正骁的语气多有不甘。
季芹藻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什么都不能。轮回劫是天命,生机亦然,一味躲避,反倒容易错失。”
“只要您不再收徒就可以了,如何避不了?”花正骁喃喃,“师叔都帮您算那么多了,您的劫就是应在了再次收徒上……”
“就是因为他不顾自己的修为低和状况,行演算我的命盘,才会每况愈,落得如今这般的境地。”季芹藻的语气多了一份痛心,花正骁的声音也低了去。
“师叔他近半年的闭关是因为这个?”后者似乎有些震惊。
季芹藻不语,仿佛是默认。
池……怎么了?顾采真有些茫然不解。
上一世,她要拖到半年之后迷魂掌伤重难愈,夜探青华池时才会偶遇池。如今的池如何,她本不知。那么,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算起,池的状况,就已经有些不对了吗?
脑海中闪过初见池的那个夜晚,他所表现的一切反常,顾采真总觉得自己上一世一定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在拜师大典上,其实是见过池一面的。毕竟归元城收新门徒也是本门派的大事,甚至是整个修真界的盛事,就算池不喜在人前面,也不是长老,本更不收徒,可为九天仙尊之一,“玉衡泽世”的玉衡君,如何能不现?
那时候,顾采真整个人都沉浸在拜归元城季芹藻门的意外之喜中,除了季芹藻之外,她也看了一旁红衣凛凛即将成为她师兄的花正骁几,毕竟以后要长久地相。至于池,完全是因为对方落在她上的视线,让她着实有些在意,她才会不着痕迹地看回去。
那时,她看到的是站在季芹藻后一步远,一位着玄黑长袍,面容沉静,长玉立的青年,而对方也正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看向她。
她并不觉得害怕,因为对方的视线虽然有压迫,却并不算人,也没有敌意。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很胆大突兀,所以不动声地垂了睫。
即便一直深简的玉衡君,在拜师大典之后,就完全没有在自牧峰现过,可毕竟他是她的师叔,顾采真还是记住了他的模样了的。
然而,上一世的那个晚上,她在青华池第二次见到池的时候,并没有认他来。
因为彼时,他是赤沐浴在青华池里的一个……陌生的少年。
顾采真有些怔然,那张秀俊俏又迷离灵动的面孔,猝不及防地闯了她的脑海里。
她心神大震,连外间季芹藻和花正骁的话都变得模糊起来。
“师傅,那顾采真她……她是不是……是不是……”花正骁问得磕磕绊绊。
“不是。”季芹藻答得斩钉截铁。
“真的不是吗?”花正骁有些迟疑。
“不是。你师叔推算来轮回劫的劫数,卦象中显示乾为天,阳盛眚凶。阳者,男也。便是应在我再收徒上,也该是收的男徒。”季芹藻顿了一顿,也许是担心他继续纠结此事,终于还是多说了几句。
顾采真是季芹藻的关门弟,那日拜师大典他们师徒礼成之后,他已经对外宣布不会再收徒了。
“那她……会不会……是您的那一线生机?”花正骁的语气陡然激动了几分。
“不知。”季芹藻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淡然,“我既收她为徒,其余一概不论。不她是我的劫数还是生机,我都已经应了。”
他的语气瞬间变得郑重严肃起来,“你师叔那边,我已经告诫过他,万不可再手这件事。如今,我也要你答应,一切顺其自然。”
花正骁似乎是深了一气,才回答,“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