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是在季芹藻和花正骁的对话声中醒过来的,许是担心惊扰她休息,这两人是在nei室的外间交谈的。
“……这些药材虽是上等品质,有几味甚至超品,但药xing猛烈,绝大bu分并不适合采真目前的qing况。除了我挑选chu来的这些,其余的你还拿回去。”这是季芹藻的声音。
“是,师傅。那……这些得用的药材,我让家里再送些来吧。”这是花正骁的声音,比季芹藻的语速略快一些。花家乃是历经多代的名门望族,zi弟辈有人才chu,除了有花正骁这般灵gen天赋过人者,亦有善于经营tou脑jing1明的奇才,所以产业遍布大江南北,绝对称得上家底丰厚,花正骁随手便能拿chu一堆堪称稀世的药材,也实属正常。毕竟,获得了季芹藻认可的上品超品的药材,本shen就不可能平凡无奇到哪儿去。顾采真只是有一dian不明白,花正骁怎么舍得用在她shen上?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回来的路上,她这位师兄可是对她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就连不是由她主动的chu2碰,他都恨不得反手将她甩chu去。要说炎夏差dian误伤到她,那也是差dian,他不至于歉疚至此;难dao,是因为他觉得她在shui中救了他,不想欠她人qing?这倒是很有可能。
“这些药材,归元城的药库里也有。”季芹藻提醒了一句,言语中带着一丝长辈的宽容,“正骁,为师不会让采真有事的,不必担心。”
“谁担心她了,我只是……”花正骁急急地反驳,“她毕竟是我师妹,若是我去得再快一些再早一些,或许她便不会受伤。我……”他的声音忽地顿了一xia,“弟zi有违师命。”
“这件事怪不得你,你zuo得很好。采真虽然吃了些苦tou,但你和她能平安回来,为师已经很欣wei了,你们都是好孩zi。”季芹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是为师过早让她xia山了。本想着她难得开了kou,我也不想拘着她……”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门feng间chui了jin来,顾采真有些怔然,这两个人是在争着把她受伤的责任往shen上揽吗?
她半阖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冷光。这假惺惺的话听着实在可笑,上一世她最后ru了mo,成了mo尊,他们怎么没想想这其中都有谁的责任呢?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目光一转落在了枕tou旁shui墨描金颇为jing1致的瓷盒上。
“……”她刚刚睡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季芹藻要在她旁边放一罐zi糖?就算把她当小孩zi哄,谁会临睡前给小孩zi吃糖的?还纵着孩zi,只要一醒过来chu2手可及就是一罐儿糖――会蛀牙的吧。幸好上辈zi季芹藻没有dao侣更没有儿女,否则an照他这么个惯孩zi法,简直是溺ai。
外间,花正骁又开了kou,“师傅,弟zi有个疑问,一直想请师傅解惑。”
“但说无妨。”
“师傅,您……为什么要收她为徒?”
前一世,季芹藻到死也就只有过两个徒弟。这话既然是由花正骁问的,这个“她”自然只可能是顾采真了。
等等……顾采真轻轻皱眉,发现了自己的一chu1不对劲。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gen本没有关于季芹藻死亡的那一段,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自然又笃定地认为,季芹藻上辈zi到死都是如何如何?
上一世,季芹藻……死了吗?
何时,何地,又是如何死的?
她怎么半dian印象也没有?
针扎一般的tou疼瞬间让顾采真停止了一切思考,她想继续听他们说xia去,努力压抑着变得急促的呼xi,可脑海中好像有很多破碎的影响和声音在晃动,可她又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还好,外间季芹藻接xia来的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因为,她打开了为师的那只收徒锦nang。”
“可明明,您的锦nang已经被师叔拿走了!”花正骁的声音gao了一瞬,又低了xia去,“是我亲yan看到的。”
季芹藻轻轻笑了一声,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和自己的师弟合谋zuochu来的事qing很是无奈,“我知dao,你们事先将我收徒的锦nang偷偷拿走了。前几年,我竟然没有发现你们的动作,还一直以为是我收徒的机缘未到。你们啊……”他轻轻叹了kou气,顾采真几乎能想象得chu他轻轻摇tou的样zi。“若非我在这一次的大典开始后及时发现,并让池run交chu锦nang来,恐怕又要错过采真这个弟zi了。”他又笑了一声,更加无奈了,“你师叔显然算到了这一节,随手便污损了锦nang外面,以为不洁的锦nang我也没办法chu1理。只是,他终究没有算到,我临时向紫玉仙zi借了一只锦nang来。”
外间的花正骁一时默然不语。
室nei的顾采真也颇gan意外。她没有想到,原来当时的拜师大典竟有这样一番波折。
归元城拜师前会验灵gen,有资质的弟zi不问chushen一律接纳,但在ru门前是要考校品行的,品格恶劣者概不接收。而这品行的考验有两种形式,一是有归元城前辈的保举,再加上师傅本人愿意接受这举荐,这种自然是少数;二是通过归元城的考验,这是大多数家世平凡慕名求dao的人会经历的环节。顾采真自然拿不到保举,但她也不知dao,自己到底是怎么通过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