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之久。顾采真恍恍惚惚地想,这句话实在来得太迟了。她的视线落在季芹藻转的背影上,底藏着的是隔了一世的怅然。幸好,现在一切时机尚早,她知了先机,这辈远着儿他也防着儿他就是了。也不知,上一世最终她的死,是不是也有他的一份力?她耿耿于怀地想。
“吃吧。”清雅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低一看,季芹藻向她伸手来,修长的手指上,指甲修剪得净整洁,托着一个淡黄的小东西递到她唇边。
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药。顾采真疑惑地抬看向他,他微笑着:“吃了会舒服些。”
顾采真心中暗暗警惕,她才不想乱吃他给的东西,谁知里面掺了什么。
季芹藻见她没反应,以为她太拘束,便耐心地坐在榻边,语气和柔若风,“这是粱玉米饴,甜的,很好吃。”
“……”他是在哄她吃糖吗?
季芹藻以拇指和指住那块饴糖,对着窗的方向,“你看,这个泽,是粱和玉米混在一起后特有的。”好看的唇角愉快地勾起,他侧看了一自己的弟,“是不是一看就觉得很好吃?”
半透明的饴糖,在光线的穿透,恍如琥珀。
为什么我要和季芹藻在这儿认认真真地观察一块儿糖?还有……糖什么时候包治百病了,还“吃了就会舒服些”?呵呵……他当她不是十四岁,是四岁吗?
顾采真笑得带了几分恰到好的勉,对着季芹藻:“师傅,弟不吃糖。”
季芹藻一怔,好像有些意外,“你不喜吗?”他收回了手中的饴糖,又和颜悦地说,“说起来,为师还不知你喜吃什么?”
我喜“吃”你啊……顾采真在心中恶劣地回答,也不知季芹藻为什么这么衷于扮演慈师,并且她现在丝毫不想合他演个孝徒,只想败他的兴。
“弟好像……没什么特别喜吃的。”她歉然地笑了,随即,“师傅,你吃吧。”
季芹藻看向她,中一丝可惜,顾采真莫名其妙,完全不知他在可惜什么,直到他转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过来那只她一直以为是棋盒的小瓷盒,修长的五指揭开墨描金的盖,里面五颜六的小东西,“还有山楂饴,甘薯饴,桂花饴,芍药饴……要不要选一种味尝一尝?”
“……”顾采真看向白衣男,缓慢地眨了睛,有怀疑自己又陷了什么幻觉,这个季芹藻,怎么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她记忆中的这个男人,为了惹怒她,可以面不改地吃一碗被她加了大量黄莲和龙胆草的红糖,再吐得昏天暗地,近乎昏厥。
她盯着言笑晏晏的男,很仔细地看了看,他确实还是那个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认来的讨厌家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