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已经无需纠结，不必追究了。

如果是第一世回小楼，看完整段纪录，他也许会有很多gan慨，很多想法，但是，当时的他还太笨，太傻，太不懂世态人心，因此，纵然有一些ganchu2，只怕也未必多深刻，纵然会有一刻的动容，只怕也未必能完全明白，狄飞在那漫长岁月中，心路的变迁。

只有在现在，在经历了七世，历尽了红尘诸般的世态，在真正投ru，去ai过恨过之后，回过tou去，再看那段旧事，他才能深刻地gan受到，那种chu2及灵魂的痛苦和悲伤，也才会真正地明悟，真正受震撼，真正被gan动。

“我看着狄飞死去，我听到他最后的呼唤，明明他就在我的yan前。明明他就在说话，就在微笑，可是，我伸手，却够不到他……”

他微微低xiatou，看着自己放在睡眠舱地手，那只手，隔着厚厚的玻璃，遥遥覆在狄九的shen上，却并不能真正chu2碰到那jushenti。

“我……我究竟是……什么也zuo不了，什么也抓不住。”

阿汉的脸se苍白到近乎透明，shenti又开始微微地颤抖。

只有亲yan看了狄飞的一切，看着他。如此冰冷地，如此不可挽回地，向毒害黑暗深chu1逝去，这个从来不知dao要害怕死亡的小楼中的神仙，才会真正地明白，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多么残忍的事。也才会真正地明白，如果他还是这样木木呆呆，纠纠结结。什么事也不能zuo，或者说，不知dao自己该zuo些什么，那么。到了最后，狄九，即使就在他的shen旁，也会象狄飞一样，就这样悄然错过，悄然死去。

无论如何去呼唤，不guan怎么样伸chu手，他都将和看着狄飞一样。再也拉不回一丝一毫。

过去的事qing，哪怕全都是悲伤，全都是苦难，全都是痛楚，但是，那毕竟是属于他和他的。怎么甘心。怎么可以！就这样，白白地、任一切都逝去！

抬起tou。看着方轻尘，阿汉的yan中有着歉意：“我醒过来了，也看尽了一切，可是，我地心中，依然有恨。或者说，那恨意太深，太长，太nong1，就算忽然间查知了真相，明白了对错，我也不可能，在挥手之间，就将它尽数都忘却了。”

方轻尘dian了diantou。

一个人，如果咬牙切齿地恨了另一个人许多年，却忽然间发现，原来当初的仇恨，只是一场误会，难dao真的就可以眨眨yan，把这几年间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仇恨都给忘了，难dao能立刻就去拥抱，就去交liu，就去亲亲aiai，一笑泯恩仇吗？

这样的事qing，但凡是血肉之躯的人，就没有哪一个可以zuo得到，而，阿汉他……就算他是阿汉，他到底也并不是可以随意抹掉了记忆，重新编写程序的机qi。

“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知dao，就只一直那样沉睡着，然后，在他已死了许多许多年之后，再抱着对整个世界的仇恨醒过来，天知dao，我会变成什么样怪wu呢？如果那时候，你们为了劝导我，再让我重新看到这段记录，想要告诉我，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负了我，想要我知dao，其实他在最后并没有舍弃我，那么，在几百年后，在他地尸骨都已成了飞烟之后，才知dao真相的我，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