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儿十多天才好，画最后一颗星星的时候，却突然抖了手。他拿着笔退回凳上，看样不大兴。我说：“没关系，那一儿看不来。”

那以后他没事儿就靠在那幅画看书，半个月后我才知，许延就住在隔，也知了，他原来就是新天公寓的老板。

他笑了：“那当然，对了，别总大夫大夫的，叫我名字吧。”

他笑着说：“名字多叫两次也惯了。”

他开始在墙上画一幅画儿，虽然手还很稳，但画得不快，有时会回问我：“你看看，画得像吗？”

“哦，那你，”他回过很严肃地盯着我：“是不男不女呢，还是半男半女？”说完就大声笑了。

我是去看个关系好的同乡，他跟我一起来G市的。当时张健陪着许延，还有另外几个人看工地。

“像啊，一模一样。”我知他画的是他家和隔的院。

零五年六七月份，病却突然加重了，经常好端端站着就一往栽，刷牙的时候弯腰，也会冷不丁扑倒。那以后，上就再没断过青紫。

如果我他会很兴，有次还脸红了，转过去说：“唉，我不会画画儿……”

他从书柜里拿架小飞机，看得原先是白的，不过现在已经发黄了。那天他净后，一直拿在手里，摆了一个午。

他没吭声，想了半天后站起来，扶着墙把原来的星星全添了几线，看着像重影一样：“嗯，”他笑了：“这样儿就看不来了。”过了会儿轻声说：“以后住这儿，也像在家一样儿了……”

他有天说住院住烦了，朱胖本来不让走，后来还是没拦住他，在医院待着也就早晚两次药。七月底的时候，他住了月亮湾。从那以后，除了上医院和每月一次看他妹妹，基本没离开过那儿。

“嘿，”我说：“我叫习惯了。”

“咳，

零五年三月份，他叫我帮他买了儿家，送去月亮湾一个空房里。五月份，我陪他去了趟白河镇。那是个偏僻的地方，风景倒不错。他说那是他的家，不过已经没人了。锁全长了锈，家也积满了灰。屋上的瓦楞草，窜了足有二尺，檐的横梁上，搭了好几个鸟巢。

我听着却觉得揪心。

我们只待了一天，走前我跟他去了个村，他到一个孩家拿了盆草。那时他走路已经不太稳，不过近距离还看不来。

角没人碰过，再以后，就不知哪儿去了。

“你不知？”我那同乡说：“许总跟张老板关系铁得很，新天的工程全包给他了。”

“真的？”他问得很认真，表像个孩，又期待又担心。

他那样带笑看着你，让人觉得像晒着刚刚好的太阳，上烘烘的。我说：“封大夫，我要是个女的，叫你这么一看，魂儿准跑了，”然后我想起那个许延，又说：“男的也一样。”

我说：“我不知。”我真不知，没事儿谁会打听那个。但我那个工友不一样，他人很机灵，不久之后，就到另一个建筑队当了个小工。

搬月亮湾后，封大夫的绪比住院那会儿好多了，有时还教我两菜，我说：“封大夫，你手艺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