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腔，过后是摔门的声音。那以后她还是常来，但再没带过补品了。

第二天上午我过来，封大夫正靠在床tou看书，见我就说：“陈生你去考个车牌吧。”

我说：“好，我现在去报名。”

他dian了diantou：“对了，xia午我去看个人，你不用过来了。”

“看人？”我问：“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想了想：“也行。”之后放xia书伸个懒腰：“今天平安夜呢，忙完咱们在外面吃饭吧。”

xia午我们三四dianchu门，没sai车都跑了将近一小时。我到了才知dao，那也是间医院，名字还很好听，叫蓝天医院。我问他：“封大夫，咱们是来看病人呐？”

“嗯，”他说了句：“我妹妹。”

这儿不像二院那样，到chu1散布着消毒shui味dao。路边和院zi里种满了常绿植wu，ru冬了还满yan翠生生。我们只碰见几个散步的病人，非常安静。我还想着这里环境真不错，后来才知dao，这是家jing1神病院。

封大夫先找医生问了问病qing，才去看他妹妹。那姑娘二十chutou，漂亮得跟朵花儿似的，两手又细又白，指tounen得像笋尖儿，一动不动搁在膝盖上，yan神儿却发呆。我们带她去花园走了走，她就规规矩矩跟着，封大夫说了很多话，她一直没搭过腔，也不知dao听见没有。

“封大夫，”chu来后我问：“你妹妹一直这样吗？”

他皱着眉，闷声不吭招了bu车，jin去才慢慢说：“不是，她本来有抑郁症，有次从酒吧chu来，没立刻坐车，路上遇见一伙嗑药的不良少年……幸亏巡警碰上了，不过，还是吓坏了……”

“那，能好吗？”我问他，还这么年轻啊……

“希望吧……”他好像不愿多谈，轻声应了句。

年前的时候，他气se好了些，朱胖zi说，幸亏肝的再生能力qiang，他shenti底zi又好。我听封大夫说，是什么‘bu分症状ti征暂时减轻’，不过我还是很gao兴。

他qing绪也不错，年二十八晚上看电视，有个人歌儿唱得好听，他说他也会弹吉它，还答应教我。第二天早上我去商店买了才过来，病房里却已经没人了。

直到xia午五dian，封大夫才回来，鞋跟上ku脚上都是泥巴，脸se发白，膝盖一直在抖。我急坏了，赶紧倒杯shui给他，他说了声谢谢，喝完摘xia墨镜就去卫生间洗手，chu来后坐在窗边凳zi上，面向窗外一支接一支xi烟。他的眉mao很直，像tou发一样，又黑又nong1，那天一直皱着，没有松开过。

过了大概半小时，我去打饭，回来时听见他在屋里说话，语气很冷淡：“你再约他去那儿打次球吧，然后拣给他。”

我以为有人来看他，jin去却还是他一个人，位置都没换过，他回tou说：“陈生，你帮我去寄个快递吧。”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小心dian儿，别nong掉了。”

那东西很薄很小，像片指甲盖儿，我坐上车后掏chu来看，有两条小鱼儿衔着尾巴绕成圆形，背面刻着‘毅、延’两个字儿。我知dao，又是跟那个许延有关了。

那天晚上我把吉它拆chu来，他看了yan，手搭上去拨了两个音，说：“算了，太久没弹了……你报个班儿学吧。”然后就拿着盒烟上了楼ding。那把吉它直到后来离开医院，都放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