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发生的许多事,如同走灯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反反复复地回放,像锯一样来回凌迟着他的神经。
“司城主,您能不能告诉我,两相悦……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觉?”桓屠轻声,“我这一生,活了上千年,从来没有会过。那种觉……是不是很好?”
他脑里浑浑噩噩地,犹如了一大团乱七八糟的棉花,既不能彻底清醒,又不能昏然睡,只能在半梦半醒中备受折磨与煎熬。
肖衡伏在床上。
在这一片死寂的幽暗中,肖衡安静地伏在床上,侧呆呆望着墙,黑黝黝的睛里没有一绪。
自己费力地走到了深渊旁,低望着那渊中浩浩向东去的黑。
再后来,那人忽然回来了。
那人伸手想查看自己的伤势,却被自己狠狠咬了一……那人在云海崖上教自己修行,轻声讲解着各种心诀……那人在海边叠了一只纸船,微笑着递给自己……那人只杀了巨蟒,从天而降犹如神明……那人为自己生受一掌,却还忍痛宽……那人闭关而,白衣散发赤足……那人满是血地倒在自己怀里……那人一直低声对自己说,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何时,囚室里的蜡烛已经悄然熄灭了,只有外面走廊上的火把投来一隐约光芒。
桓屠愣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将那柄背负无数血债的长剑,了自己的膛。他的神十分平静,没有什么痛苦,甚至带着些许欣然。
他是如何回来的,他这十年间到底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些什么人,发生了些什么事……那人似乎不太乐意说,自己也可以不闻不问。只要……只要他一直留在自己边。连他心里到底喜着谁,自己都可以试着……不去介意。
后来,自己疯了一般,拎着噬天剑一路杀擎天城,全被血浸得透湿……自己囚禁了桓屠,了尊……整整十年,自己以心血招魂千次,而那人的魂魄却不愿意给予半分回应……
司明绪愣了愣,一时间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和阿衡,自然是两相悦,互相喜的……可是他们之间……他心中一阵难过,难以抑制地阵阵发闷。
他望着脚墨黑的渊,悠然神:“今日我与此剑同归于尽,神魂俱散……他来世没了我这个麻烦,定然会过得很好。他会有妻稚,他会有好友兄弟,他会平安喜乐地度过一辈……他生生世世,再也不会遇到我这么一个可恨至极的怪……”
这位昔日的帝站在深渊旁,愣愣地看了许久,忽然开了:“千年之前,这崖边曾有一座悬空寺……我与他在此斋居数月,成日舞刀剑……那是我此生,最喜的日。”
见他许久不答,桓屠摇了摇:“也罢。这种事,原本也不足为外人。”
暗沉的渊之中,溅起了一朵不起的小小花,很快便消失不见,而那渊继续日夜不停地向东海着奔赴。
可是,他还是走了。还是走了。
千年过去了,那悬空寺自然早已消失,再也没有半分痕迹。
……
望着这黑渊,桓屠那张疲惫不堪的英俊面孔忽然有了些光彩,深渊中的风轻卷着他的白发,一时间仿佛要随风而去。
而后,他跌了去。
肖衡咙里低低呜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