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我们府上在门kou跪着，说是投奔叔叔。起先我还不信，是老伏亲自过来认的。”

“多余的佣人早在辛亥年那会儿就遣尽了，留xia的就是你叔叔老伏和门房老张，都是能zuo场面儿的。叶家由老及幼人人ai唱上两句，隔三岔五办一回小戏会，要是在戏上没dian门dao老爷也不会留他们。我当时说，府里不养闲人，想留xia就跟你叔叔学门手艺，长大了就是不在我们家，去了外面戏班zi也好挣kou饭吃。”

伏城依旧在那里站着，不动也不说话，tingba得好像一棵小小的白杨树，抑或一株劲竹。从戏行的人胖的少，丑的少，都应该是这样的靓丽，却又似乎不应该是这样靓丽。钮祜禄氏住了kou，只把yan睛静静望着厅中沉默的少年，心里想着。到底是从贱业的，不妖其shen必妖于人。

“起先我想留你在府里的，只是没想到，你和老六……”

钮祜禄氏终于开了kou，心中微微一叹。说chu这话远比想象中容易，她原以为会抹不开面zi，可是shen为主母的尊崇和责任gan让她大义凛然起来，剩xia的话也就shui到渠成，她说得痛快极了：“老六看着老实，实际上心思活泛，不叫人省心。起先非闹着要去戏班zi唱戏、当角儿，把他阿玛气得晕了一回，又说要搬chu府去单过，活脱脱又是一个把不住边儿的老四。后来我明白了，他那么左一程zi右一程zi地撒癔症，不是为着别人，是为了你。”

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伏城猛地抬起tou，脸se一xia难看起来。钮祜禄氏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如他预料一般发难，而是拿chu几张钞票，轻放在桌上，苦笑一声：“不guan怎么说你和我们家也有好几年的qing分，ma上要走了，我心里实际上松了kou气，更多的还是舍不得。这dian钱你拿着，就当是主母的一dian心意。”

“伏城不敢收。”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

“给你就拿着！”钮祜禄氏把钱往桌zi前面一推，“上海的日zi并不好过，手tou宽裕一dian总是好的。”伏城再三推辞不过，还是收xia了。他心里安wei自己，他是无所谓的，只是宣棠向来都是公zi哥儿的脾xing，手上的钱liushui一样花，就当替他收xia的。

钮祜禄氏看着他的样zi，笑得仿佛有dian怅然。她亲自送他chu门，直派人看着他上了奔南边的ma路，不见影儿了才回来。又叫丫鬟看着叶宣棠的院zi，整整一宿没动静，确定他确实不知dao伏城来了件事，她才略略放心。

伏城那边钮祜禄氏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叶宣棠那边她一样有信心。到了老六和伏城约定好的日zi，她一早把他叫到自己院里，细细慢慢地说话，同时叫人把整个叶府严防死守起来。老爷叶振连那里她也支会过了，叫他联系警察署的朋友派一队警察监督整个吉chun班离开的过程，重dian是务必把伏城架上火车运走，还派了几个人一路看守他直到上海，防止他逃跑。这些叶宣棠都不知dao，他甚至没想到钮祜禄氏已经知dao了这件事，回过神来以后不由分说便往外冲，被她兜脸甩了一个耳光。

叶宣棠的shenzi歪向一边，脑袋里嗡嗡直响，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钮祜禄氏那只手拈着帕zi哆嗦着指他：“你闹够了没有！是不是想气死我和你阿玛才肯罢休？”她shen上爆发chu惊人的气势，yan眶里却堆起泪来，“你们的事我一早就知dao，没挑破不过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