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目送着阳淌,可恨自己是个女儿行事诸多顾忌,只能困在这府里等候消息。浔阳无奈一叹,抱起琵琶继续弦。
浔阳抱着琵琶转轴拨弦,明明是冬去来、欣欣向荣的,却被她弹了的味。
唐近念了句“阿弥陀佛”,世间事皆是缘定,他与这老妇人有缘,相信也是佛祖希望他能帮上这个忙。
阳淌仔细想了想,浔阳这话虽有几分说他没本事的意思,但理还是对的。党争激烈,朝野外一有动静就会被和党争扯上关系,这时候父亲和大哥不在反而是好事。阳淌无奈一叹,明明是同一个娘亲生得,为何大哥和浔阳都比自己会谋算。
浔阳何尝不是心烦意乱,他们这第一步棋算是落得无惊无险,可一步就未必有这般顺利了,毕竟将唐近这个未来宰相送到慷王那儿实在是一招险棋。而最后的关键一步,她至今没有绪。
“慎王爷?”芸婆泣着,“慎王爷一大早就城去赈灾了,我哪追得上?”
我哪有银给他们。我那可怜的孙儿啊,也不知如今还在不在这世上!”的泪落在唐近的手背上,辛茹苦养大儿孙的老妇失去了唯一的孙儿,这般惨事纵是远离红尘的家人也难免动容。
“你说,如果这会儿是大哥掌事他会怎么?”阳淌放弃了隔信识字,懒散地靠在椅上歪着看屋外积雪,这样的天气不知驻守在北疆的大哥过得如何。
“雪停了,我去找那几个狐朋狗友喝喝酒,探探消息。”阳淌自嘲笑着,抱了狐裘门。
浔阳隐约听明白了阳淌的叹息,其实相较于大哥的沉稳睿智,她更喜二哥的豁达潇洒。她说:“不过这件事要是没有二哥你这个包打听,还真未必能成。”
相隔不远的慷王府,一个斗笠的僧人敲开了后门。
第7章嫁祸
说起人脉广阔消息灵通,放京城也未必能找一个比得上阳淌的。上至王公贵胄至三教九,阳淌总有办法和别人成朋友。
“好妹妹,你快别弹了,听得我心慌。”阳淌攥着父亲留的信,仰着在日光反复看着,希望能看到几个关键字。偏偏浔阳的弦音总不着调,扰他心神。
唐近这也没了办法,他家多年不理俗事,哪里知告状伸冤该去找谁。
唐近一面宽着芸婆一面努力想着办法:“施主不如去找慎王爷告状?”唐近一介游僧,若不是那夜听着了慎王二字,他也不知京城里有哪些菩萨。
浔阳也放了琵琶望着屋外白茫茫的天地,她的长兄阳湍有经纬之才,自小就得父亲重,驻守北疆也是父亲为了磨砺大哥。算算日,今年年底大哥就能回京了。
既然唐近不知,那芸婆就得提着了:“小师父倒是提醒我了,府尹不理,没准王爷会。慎王不在,还有个慷王。”芸婆紧紧握着唐近削瘦的手:“小师父,你可得帮帮我哟,老婆年纪大,大字不识一个,话又说不清楚,你帮我写份状纸找慷王爷告状,帮我找回我那可怜的乖孙好不好?”
“大哥肯定比我们两个有办法,但是朝廷上谁不知大哥足智多谋。父亲去了代州,大哥也不在京城,二哥你又从未在外显过手,在这件事上我们慎王府倒更能撇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