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飞来了一只完的小夜莺，在他肩停留了片刻，又在晨光中化作一团云雾消散了。烈的真实与虚幻产生了巨大的失落，让他堕了绝望的深渊。

会客室里只剩了郑飞鸾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倦怠地仰面靠着沙发枕垫，手指深深发间，用拇指了胀痛的太阳。

郑飞鸾早已记不清何岸的相貌了。

是梦。

小夜莺必定是真实存在的。

是记忆与梦境混淆了。

清醒时他只见过何岸一面，Omega的五官太平庸，泯然于众，实在没多少记忆。就算两人的容貌确实有那么一两分相似，小夜莺也无疑要致得多——但凡何岸有其十之八九、甚至十之三四的姿，郑飞鸾知自己绝对不到心如止。

一年多以前，当他第一次在破陋的租屋里醒来时，何岸就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床边，裹着一条脏污的薄毯，惊慌失措地扭看着他。

他记得这个片段。

“对，就是他，味一模一样！”

郑飞鸾向“鸟笼”索要了每一只小雀儿的照片，逐张翻找，却一无所获。他不肯罢休，把昨晚过笼的小雀儿们全叫到了会客室里，甜的Omega信息素味杂在一块儿，比熬稠了的糖浆还要腻齁人。

“他就是……就是昨天后半夜那个，得全会所都关了窗的……”

就在某个微妙的瞬间，记忆突然交错，一幅几乎被他遗忘的画面闪现在了脑海里：

可是回忆中的这张脸……为什么变成了小夜莺的？

不，他随即又否认了这个猜想：昨夜的鱼之铭肌镂骨，怎么可能仅仅是一场梦？

其中一位显然是还没睡饱就被喊了床，浑上冒着起床气。他举了举手，懒洋洋地说：“您不用这样一个一个找。就凭您昨晚的信息素，谁要真跟您了，别说这家会所，就算隔了十条街您都能逮到他。您闻不到气味，就说明他不在这儿。”

有几个大胆的上前两步，遂自荐，笑着说：“先生，您要不别找了。他好看，我们难不好看吗？您挑一个顺的带回去养着呗，说不定养久了就喜了呢。”

画面一闪而过，郑飞鸾的血瞬息降到了冰。

其他小雀儿们纷纷附和。

的时钟拨过了八，然后

他亲自看过了每一张脸，又亲自查验过了每个人的后颈——肤光洁无损，没有一个曾被标记过。

第二十三章

时间在飞快逝着。

郑飞鸾退后一步：“抱歉，打扰各位了。”

膛上安稳的重量不见了，他意识拢了拢睡袍，却搂了个空。

小夜莺不在里面。

他的小夜莺裹着一条单薄的毯跌坐在床边，仰着，满脸惊惧地看着他。而被那条毯所掩盖的，是苍白如雪的肤、青紫斑驳的瘀痕，还有半凝半的血。

低地飞扬。房间里没有一丝清甜的花香，只有蜡烛燃尽后冰冷而疏离的余香。

他的态度疏冷且明确，无意接纳飞来的艳福。小雀儿们互相看了几，面失望，一个个扭离开了。

小雀儿们窃窃私语。不少人躁动，了慕的神——这个Alpha的信息素太大了，有哪个Omega不想被它浸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