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直虽是已经将这折看过了一遍,但此时再听,还是忍不住心生慨:当年那个说句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姑娘,这会儿都敢上这种折了。
季尧华倒是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复杂,听得此问,脸上登时就挂了笑,睛发亮:“先生博学,尧华也跟着学了许多。”说着,又指了指桌上的那份折,得意,“尧华连这个都能看懂了!”
季怀直倏地叹了气,招呼她过来,摸了摸她扎起的发辫,问:“这几日在上书房,觉得如何?”
季怀直看着小姑娘笔直地立在那里、侃侃而谈,一旁的烛火映在她漆黑的眸中,仿若星辰一般……
季尧华似懂非懂地了,忽又惊讶:“这是薛姑姑的字?!”
季怀直听了,不由有些吃味:这孩以前开闭都是“父皇说”,这才都久,全都变成“先生说”了。
季怀直见她这般兴奋,脸上也不由地带了些柔,“尧华以后想像父皇这般?还是母后那样?”
“是。”季尧华重重。
既然现在是在父皇面前,那当然是――
“哦?”季怀直憋着笑发一句单音,顿了许久,才放平了语气,问她:“那你倒说说,是如何未至?”
季怀直把手搁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笑解释:“这叫‘留中不发’,就是放在一边儿,不答应也不反对。”
季尧华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形,不由惊奇地睁大了睛,低去看那折上的容。
季尧华兴奋的心一滞,不由腹诽:来了,这种更喜爹爹,还是更喜娘亲的问题,连英明神武如她父皇都避免不了……
季怀直暗暗摇:薛宁还是太急了些。
份要放在哪个上?”说着,神在那三份奏折山上转了一圈。
“哪个也不是。”季怀直笑摇摇,“你放回去吧。”
听着她这毫不犹豫的回答,季怀直神闪了闪,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发辫,叹:“可是像父皇的话,以后会很辛苦。”
“尧华不怕。”季尧华当即信心满满地回应,“先生说过,这世上诸事都有利有弊,若想成事,必然是辛苦的。尧华可是父皇的女儿,定是要大事的,怎能怕辛苦?!”
季怀直挑了挑眉,“你还认识她的字?”
让女参加科举……他虽是不反对,不过这会儿……
他正慨着,季尧华却突然停了来,抬笑:“尧华知父皇为什么留着这折。”尔后,又摇晃脑,作一副老夫的模样来,煞有其事地接着,“时机未至。”
“先生给的书,上有薛姑姑的批注。”季尧华解释了一句,又低去看那折,将其上的容一字一句地小声念了来,“科举之事,本是为国擢取人才之举。□□曾言‘取士毋废偏短’,既不以偏短相论,缘何以男女拘之?昔年圣太后……”
他不由得愣住了,过了好半天,听到季尧华叠声呼唤,他这才回过神来,轻声问:“这是昌嗣教你的?”
季尧华听得他这句问话,笑嘻嘻地跑到了首,似模似样地行礼:“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女学之制至今才只半年,各地虽有女学,但人数有限,此时提女科举,非但朝中会是一片反对之声,想来就算果真施行,参加之人也十分有限……”
“像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