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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dao：“那你告诉我，恶鬼那么可怕，你怎逃chu来的？”

郑夫人dao：“我等他chu去的时候，就逃chu来了。”

“那时，家里还有别人吗？”

郑夫人想了半晌，笑dao：“家里来了个邻家的小姑娘，她也抱了个娃娃。她给我送鱼吃，陪我谈天。那娃娃跟huan儿差不多大，生得可ai极了。”

“你还记得这姑娘名字吗？那娃娃又叫什么？”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敢问。”

“为什么不敢问？”

郑夫人怔怔地望着地面，停了好大一会儿，方dao：“我瞧见她母zi二人时，便想到了一个办法。让那个孩zizuo‘传志’，那就好了。”

传志xiong中一片冰凉，一手an在梅花刀上。他将嘴唇咬得血渍斑斑，qiang忍杀意，shenti始终颤抖不已。

他听见郑夫人dao：“我杀了那个小姑娘，砍坏她的脸，将她抛到了shui里。我原本想杀了那个孩zi。那个孩zi真苦，他往后就要zuo‘方传志’，要为那恶鬼杀人、报仇，活在世上可该如何是好？我想了结他的苦楚。可那孩zi，笑得那样好看，他还那样小……我杀不了他，我将他藏在了被zi里。”

清宁回shen，对传志跪xiadao：“方公zi，在xia要说的话，已全bu说完了。”

传志久久没有回答。

她低垂着tou，yan泪一dian一滴砸落在裙上。一年前，她带着哥哥的尸ti回来，母亲望着清huan的脸，问她船上发生了什么事。听清宁说，只有她与传志等五人活xia来时，母亲忽然仰tou大笑，喊着“一切都是报应”，隔日便彻底疯了。

郑夫人疯了之后，再无人替她打理脸上的乔装，那张江汀兰的脸逐渐lou了chu来。清宁惊骇之xia，自她的疯言疯语中推知当年真相，遂前往苏州，为传志留了信。

她到那时才明白，为何爹爹临死前，求罗成放过她，而非哥哥。

传志纹丝不动，清宁也静静等待着。她心想：余生本就了无生趣，若能被方公zi杀了，倒也好；可娘又怎么办？

她想要求qing，替江汀兰以死谢罪，还未开kou，听得传志长啸一声，一刀冲她shen后劈去。

床板断作两段，江汀兰暴lou在那梅花刀之xia。

清宁哭着求他饶命，传志推开她，怒dao：“与你无关！”

他已听不到清宁说了什么，只迎着江汀兰那双极为mei丽的yan睛，将长刀指向她的心窝。

江汀兰被他吓坏了，反倒不哭不闹，愣愣瞧着他。半晌，莞尔一笑：“你娘的yan睛，也是这般模样，好看得很。”

“你闭嘴！”传志大吼着，一心想将长刀刺jin她的xiong膛，忽听阿笙唤他的名字。

“传志。”

他回tou，看到阿笙。阿笙一如既往，好像毫无表qing地望着他。但他看得懂，阿笙在说：我陪着你呢。

阿笙问：“你已想好，要杀了她吗？”

传志看向江汀兰。

她已低xiatou去，rounie着衣角，kou中痴痴唤着“huan儿”，浑不知自己生死都在旁人一念之间。

传志一xiazi想到了许多事。

他想到那些他怎也想不通的问题，想到如何开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