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模样实在叫人心疼,朕想要的话也变了个调:“如此说来,如果朕要这天海清河晏,你肯定会助朕一臂之力了?”
谢镜愚肯定明白,因为他对此的回复是:“然而,世上从没有若是和若不是,陛。”
“……陛?”冷不丁就被朕套住,谢镜愚霎时惊诧不已,微微倒气。但他毕竟脑好使,一就回过味来。“陛!”他颇有气恼,“您本没给臣留拒绝的余地!”
谢镜愚眨了眨。“诉苦?臣倒是希望陛真能如此。臣只怕陛永远一声不吭,”他说到这里,了一个接近自嘲的苦笑,“那臣就会怀疑,臣到底有什么用。”
“以犯上?”即便朕还在笑也忍
这话说得一不错。世上没有如果,就如同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样。朕是皇帝,便是行差踏错一步,也可能要遭受极大的后果;再不济,收拾烂摊的功夫也要比闯祸的功夫费力多了。“当日在西受降城,谢相听见那句话了么?”
定的。暂且不提回纥可能负隅顽抗;若不是本朝大败回纥,松仁松赞肯定就要趁火打劫了――只是朕防范严密,没让他找到机会。
可这次朕并不是明知故问。其中有深意,朕就是要让他再亲保证一遍。“是朕错了,”朕痛快地承认,又不停歇地问:“也就是说,朕要你与朕同赏这如画河山,你也一定会答应,对不对?”
“怎么?”朕危险地扬了扬眉。“莫非谢相还想拒绝?”
朕不答反问,指代又实在太过模糊,谢镜愚一时没反应过来。“陛在说哪句?”他问,随后突然恍然大悟:“您是说……”
朕终于转向他。“你刚刚不是问朕,为何要带你来这儿么?朕现在可以告诉你,朕带你来,当然不是为了向你诉苦。”
“若是大伙都解甲归田,那谁来守荒拓疆的活儿呢?”朕大致重复了一遍。
谢镜愚顿时噤声,脸上神迅速变幻。又是好一阵沉默,而后他小声回答:“臣当然……不想。”
这句话可能是谢镜愚所有奢望的极限。因为还没彻底说完,他已经从脸红到了脖。难得的窘态令朕不禁笑了声,而他几乎有些臊了。“陛……”
朕和那位应该是家中老大的花姓士兵确实不同,因为朕肯定不可能常年驻守边疆。然而……“朕只是觉得,父皇说得极是。就算面上看起来诸事顺遂,也不能忘记居安思危。”朕轻声。
谢镜愚思索着。“那位兵士说得很对。但臣以为,陛与他,还是不一样的。”
谢镜愚被朕笑得有恼羞成怒。“陛,您再笑的话,臣就要斗胆以犯上了。”他勉板起脸,然而因为那些红还未消退,看起来本没有威慑力。
听了这话,谢镜愚没再试图反驳。好半天,他才重新开:“陛,您肩上的担太重了。”他语气发沉,吻涩然。
这,谢镜愚看朕的神就像是朕刚刚说了一句十成十的废话。“臣一直都对陛这么说,陛为何还要再问?”
他明显语带制止,但朕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朕持续扬眉,还毫不吝啬地附赠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神,大臣们看了不得不心慌的那种。
对朕的暗示,谢镜愚心知肚明。他用力闭了闭睛,又睁开,像是豁去了:“臣梦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