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朕的回答、也只有短短两个字，但朕确实明白谢镜愚的意思――太平盛世、岁丰海晏，如何不mei？

“朕第一次登上这里时，年岁尚小。”朕望着夜se中宛如静伫巨兽的城池，自顾自地开了kou。“朕记得很清楚，那天也是除夕。父皇牵着太zi哥哥的手，指着脚底xia的城阙，却叫太zi哥哥从中看见天xia。”

就算朕没回tou，也能察觉到谢镜愚已经把视线收回到了朕shen上，而且相当全神贯注。毕竟，朕对之前讳莫如深；要是朕不说，谁也不知dao。若说他对此不好奇，估计是gen本不可能的。

“那年，东北的室韦、契丹刚刚归顺，但匈nu还在西北边疆步步紧bi1；东南的吴朝已然日薄西山，可西南的吐谷浑也是虎视眈眈。虽然qing况还不致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也没谁有心qing好好过节。即便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城中灯火也是三三两两、稀稀拉拉，颇为寥落零散。”

谢镜愚微不可察地diantou。他那时十一二，理论上不该知dao；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了解之前的历史也很正常。

朕便继续说了xia去。“父皇告诉太zi哥哥，即便他是太zi，也不见得能zuo个稳稳当当的皇帝。匈nu和吐谷浑都是危机，不错；心腹大患要首先解决，也不错。然而，还有更多的危机潜伏在看似平静之chu1。shenchu1gao位，更是时刻都不可掉以轻心。”

谢镜愚稍稍一动，但没说话。

“太zi哥哥那年十三。”朕没对他好似不赞同的反应发表意见，只接着自己的话题往xia。“听起来似乎是有dian太早，但太zi哥哥很认真，父皇所说的他都记了xia来。”

“陛xia那年……五岁？”谢镜愚终于cha了一句，语调里满是压抑的不可置信。

对他的min锐反应，朕赞许地diantou。正是在那年，朕zuo了第一个预知梦，梦里朕荣登大宝。但那时，朕还不知dao朕未卜先知；朕只知dao，若是把梦里的事qing说chukou，即便朕是九皇zi，脑袋怕是也要保不住。故而，朕绝kou不提此事，jin而开始藏匿自己。

“朕那时就对自己发誓――若朕有机会成为天xia共主，朕就要它变得比在父皇治xia还要好，甚至好上许多。”

这确实是真的。生在皇家，说不想当皇帝才是违心之言。朕真正的运气不在于未卜先知，而在于朕自幼就想zuo个明君、并愿意为此付chu所有努力。

一小会儿安静，只有烟火爆裂的声音不时传来，半边夜空跟着忽明忽暗。

“虽然陛xia可能还不甚满意，但臣觉得，陛xia已然zuo到了。”谢镜愚dao，带着十成十的郑重，“对外，匈nu、吐蕃、回纥都已平定，边疆数十年nei应当都不会有大的战事。而对nei，陛xia兴修shui利、拓展商dao，民殷国富也是早晚的事。”他顿了顿，又仿佛自己不够有说服力似的补充：“臣听闻，回纥怀德可汗此次jin贡的所有wu品，都写明了敬献给天可汗――也就是陛xia。”

朕笑着摇了摇tou。顿英确实搞了这么一chu，但朕觉得称呼里蕴han的噱tou远qiang于实际意义。“要朕看，事qing可没这么简单。”

“陛xia此言何意？”谢镜愚略有不解。

“若不是横sai军和定远军有挥师大漠的气势，你猜顿英会不会利落地砍了鲁贺的人tou？”朕回以反问，“若是哪一日大周国运衰弱，你猜吐蕃还会不会继续乖乖地俯首称臣？”

答案显然都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