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乘风将T恤的袖朝上扯了扯，双掌对搓几，略一活动便朝着那棵树走去。

晏家旧宅门前是五级石阶，晏羽小时候时常被常伯带着坐在台阶上歇乏讲故事，如今却成了他自己过不去的坎儿。

常安已是古稀之年，须发都染了霜白，即便材依然大矍铄也显老态，他急匆匆过来开门，叫了声小少爷，声音已经哽了。

这时，别墅二楼的一扇窗咔啦给人从里面推开，正是晏羽小时候当作琴房的那间。

易乘风手脚并用，一拉一提，几就蹿到了树冠缘五六米的，抬手够了个枝借力。

易乘风冲他眨一笑，两手已经攀在了桶的树上。

晏羽有种踏破铁鞋的惊喜，不等里面开门，他便伸手扶在了玄的铁栏上，探叫了声，“常伯！”

晏羽怔忡，“你要什么？”

“我回来两年了，这房原来给人家买去，是康少爷花了不少心思才好歹又买了回来，他知我回

常伯将他俩往屋里让，喊了个老妇人来，“叫佟姨吧，我老伴儿，在这儿帮忙洒扫饭……咱们屋说，先屋。”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翻不过来，我大可翻过去寻你！

“你爬的那棵树还在！”晏羽了车便迫不及待掀他老底儿，“的确是长了，当年没有这么，碰到三楼的都是枝了，不然也不会一拉就断。”

到底是人大的成年人，形较当初那个十岁的小少年不知沉重了多少倍，吊在姿态纤秀的洋槐上实在看着心惊。

树上树的两个人同时看过去，晏羽的心吊到了嗓，只见一银晃晃的尔夫球杆从窗伸来直指易乘风，伴着一声老沉却中气十足的训斥，“臭小！去！”

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能青天白日淘圈儿去，就算园林局没瞧见，城都休息，被别墅的主人发现了也会报警的吧。

易乘风落了地，直将晏羽推到了别墅门，常安才从楼上赶来，他台阶的脚步微微踉跄，脊背也有些佝偻。

易乘风从没见晏羽跟除他之外的什么人这么亲近，一路都探着跟常伯说话，表里满是藏不住的欣喜，又在院里略停了一，看了看周遭的花木景。

甘心。

佟姨看着就是温顺的人，年纪比常伯小些，麻利地泡了茶就躲到后去了，留他们在客厅里自在说话。

易乘风将人抱上去，后常伯提着轮椅跟上来，趁着落在人后的空当使劲儿了湿红的睛。

“我记得这房从前被人拍走了，改得面目全非，后来怎么又改回来的，不细看还真跟原来一模一样的。”

晏羽看着熟悉的装潢和摆设十分惊讶，毕竟过了二十年了，这屋也易过主，居然还能保留着从前的七八分模样，他心里一堆问题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到来只憋一个释然的笑容。

沐在如雪飞花中的影依稀还是曾经那个稚少年，他满都是期冀的星光，将缱绻的心绪叠了又叠才小心翼翼，风哥，要是以后跟你隔着什么栏杆，我就再也翻不过去了……

“喂喂喂，别闹了，快来！”

当年从楼上看还不觉得，晏羽这样从低仰视，觉自己焦虑症快要发作了，他转动轮椅停在易乘风方，冒着给他失手砸翻的风险扬起双臂，“听话行吗，赶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