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陆西泽已经独自战胜了痛苦和绝望,收起了愤怒和恐惧,试图以最小的代价解决陆家遭遇的危机。
即使代价是让他当“炉鼎”被人采补。
薛舒扬哑然。
他定定地望着陆西泽许久,才说:“陆西泽,你什么时候知dao的?”
既然薛舒扬能开诚布公,陆西泽自然也能。
陆西泽说:“在那场意外之后,我开始陆陆续续地zuo梦。梦里我经历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未来,”他仰tou看着薛舒扬,没有放过薛舒扬脸上的每一丝表qing,“在那个未来里,陆家被毁了,仙灵山也被毁了,人间生灵涂炭,遭遇巨大的劫难。我被你所救,渐渐对你产生依赖。”
薛舒扬一顿。
这样的未来,是很可能发生的。至少在这段日zi里,他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想法――
“就让陆家被毁掉吧。”
将陆家毁掉,让陆西泽变得孤苦无依,从此只能依赖他。
这种疯狂的想法时不时会占据他的大脑。
连薛舒扬自己都不敢置信。
即使shenchu1邪dao,他也一直自诩与邪dao绝不相同,从不与那些家伙同liu合污。可他却对陆西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想为了独占陆西泽而毁掉陆家――
只是真的那样zuo的话,若是有一天陆西泽发现了真相,他们之间还能继续走xia去吗?
就像现在这样,陆西泽发现了他所有的龌龊心思――
他们之间还有“未来”可言吗?
薛舒扬像是被浇了一盆雪shui,浑shen冰凉。
薛舒扬hou咙沙哑:“然后呢?”
陆西泽说:“一直到被你一剑刺穿xiongkou,我才发现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他的语气带上了dian儿不甘,属于“他”的不甘,“所以我死了,在死之前我发誓,永生永世都不再与你相见。”
薛舒扬说:“不可能!”
陆西泽一顿,说:“我是‘人皇’。”他语气淡淡,“‘人皇’之所以是‘人皇’,正是因为他们能预知劫难。”
只是他比较没chu息,所预见的劫难竟是“自己”愚蠢的死亡。
“自己”蠢就蠢在,居然相信了yan前的薛舒扬。
现在薛舒扬向他“坦诚”,他已经分不chu是真是假。
他想相信薛舒扬,因为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如果薛舒扬能够彻底倒向陆家这边,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qing。
不过薛舒扬为什么要倒向陆家?
薛舒扬自己也说了,“那个人”对他有救命之恩,在他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向他伸chu援手。对于这样一个恩人,薛舒扬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人心里总是有亲疏远近的,对于特别亲近的人,即使对方满手鲜血你也许也不会心生排斥,反而还会为了他拿起剑、为了他让自己也手染鲜血――
比如薛舒扬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却为了“那个人”而潜ru陆家这么多年,忍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找碴和寻衅。
总不会因为和他上了床,薛舒扬就深深地ai上了他,将“那个人”对他的救命之恩抛诸脑后吧?
陆西泽平静地望着薛舒扬,yan底没有多少qing绪。
没有梦里的恨意,没有梦里的不甘。
也没有梦里的ai和信任。
薛舒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