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他咧了咧嘴,然后嘴角xia弯,zuochu一张可怜兮兮的哭脸。严俨忍俊不禁,先让阿三带着豆芽妈妈去洗tou,而后对豆芽指了指门边的圆凳,示意他坐xia:“作业写完了?”
“怎么可能?”见唠叨的母亲不在,小孩zi立刻放松xia来,对着严俨大倒苦shui,“我这几天一直在补课。数学、语文、英语、wu理……他们还给我报了一个作文班、一个剑桥英语班,晚上奥数班也要上课。难得放一个假,有意思吗?”
严俨咂she2:“这么辛苦?”
豆芽岔开两tui坐在椅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没办法,这就是我的人生。”
“先考重diangao中,然后名牌大学。他们说,如果考不了国nei的,就chu钱把我送chu去读国外的。反正就是不停地考,考到把我烤死为止。”小孩zi目光甚沧桑,神se甚凄凉,怆然仰天长叹,“我的人生就是一条由考卷和作业组成的不、归、路。”老气横秋的kou气衬着一张爆着青chun痘的脸,怎么看怎么hua稽。
严俨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没事别和魏迟学,学不了好。”
豆芽孩zi气地吐吐she2tou,“嘿嘿”地笑。yan角边一丝小小的奸猾像极了隔bi那个谁。
严俨忍不住在他脸上拧了一xia:“好好在这儿坐着,别捣乱。”
陆陆续续又有客来,狭小的店堂里一时人满为患,连转shen都显得拥挤。严俨顾着这边的tang发qi又去忙那边的护理,尖尾梳和长柄剪几乎脱不开手。忙碌中偶尔回tou,余光瞥见玻璃门xia的豆芽。他还在那儿百无聊赖地坐着剥手指甲,时而不安分地这边扭扭手腕那边歪歪tou,看到有人低tou看手机,就显chu一副很yan馋的表qing。趁母亲不注意,他还会小心地透过玻璃门往隔bi的小店张望两yan,看到有人jinchu,倦意深重的双眸中便渗chu几许艳羡。
严俨无声地摇摇tou,挤过人群,伸手拍他的肩:“喂。”
“嗯?”豆芽困惑地抬tou。
严俨却不正yan看他,站到他shen边的货架前,举tou状似搜寻:“等chui完tou发,你妈会跟老板娘上楼去zuomei容。大概一个多小时。”
豆芽仰着脸半张开嘴,傻乎乎的表qing隐隐让严俨想起某人耍贱时那种犹不自知的无辜神态。探手又在他鼻尖上刮了一把,严俨随手抓起一瓶护发素走开了。
店里闹哄哄的,陈奕迅一声声“好男人不好zuo是不是整个社会的错”的低沉歌声淹没在chui风机的“嗡嗡”声和人们gao谈阔论的笑语huan声里。严俨埋tou专心致志地打理各se发丝,洗、剪、chui、tang、染……日复一日地重复,闭起双yan都能有条不紊地cao2作。
木质的楼梯被gaogao低低的鞋跟踩得“笃笃”响,容光焕发的豆芽妈妈贵妇般款款而xia。严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豆芽很乖地坐在玻璃门xia无所事事地剥指甲。
结帐的时候,豆芽妈妈语气很轻松,甚至问起儿zi,是不是要去附近的速shi店喝个xia午茶。严俨听了,微微抿起嘴。如来时一样,豆芽抬起yan,飞快地冲他咧了嘴,小yan睛一眨一眨,yan梢chu1的小小奸猾越显熟稔。
豆芽妈妈率先走chu去,严俨殷勤地为她扶住店门。手中忽然一紧,严俨低tou,豆芽神秘地冲他笑:“魏哥要我告诉你,忙的时候,也别忘了轻松一xia。”
说完,他就快走两步,乖乖地跟到了母亲shen边。
严俨摊开手,手掌里静静卧着一粒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