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忽然一阵“咣当”乱响,把两个学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严俨走过去站在他们后往里看,原来是魏迟一脚踹翻了新置的玻璃茶几,茶零嘴散了一地:“!妈的,说你们脑残还不肯认!国难日知不知?一天不玩游戏会死啊?再烦,哥把你们PSP里垫沙发!”
“嗯?”
魏迟没料到他会来,一时竟僵在原地,任由T恤上的茶一路往里渗。手忙脚乱间,魏老板了个让自己后悔不迭的动作――他盖弥彰地把着纸巾的手背到了背后。
魏迟开:“严俨。”
看到严俨戏谑的神,魏迟就知被他看见了,默默在心底颁给自己一张“傻X”荣誉证书。
严俨觉得自己的睛也有些涩,赶紧起到外去透气。不期然,又听到隔魏迟的说话声:“说了,今天不营业。”
“刚才来的时候,你的睛也是红的。”
趁着客人洗或者发的时候,严俨喜站在店前的台阶上看街景,来来往往的人,川不息的车。偶尔一烟,烟圈还在半空里飘,魏迟已经悄然无声地站到了他边:“不忙?”
严俨回答:“初中毕业。”
“还好。你呢?”
家乡是个小地方,火车到不了,了长途汽车到县里还得再转汽车。同龄的不男孩女孩,大都初中毕业就不念了,跟着早几年来打工的叔啊婶的走南闯北讨生活。
两个学生被他吼得发抖,赶紧哆哆嗦嗦地着墙跑了。严俨站在门外,看着里那一地狼藉和被茶溅得一狼藉的魏迟。目光缓缓落到他手里紧紧着的纸巾上,上的42寸晶电视还在兢兢业业地着直播。严俨忽然觉得,前这个“奸商”似乎也不是太“奸”:“喂,店里这么乱,你也好意思生意?”
严俨好心不破,弯腰去替他捡掉在地上的杂志。
严俨告诉魏迟:“宽叔真的是我叔,我妈那边的
“一般。”
“魏哥,你又不是不知,今天网吧都不开了。我们只能想到你这儿。哥,你就当可怜一兄弟呗,我们玩两盘就走……”
严俨缓缓站起来。魏迟还傻乎乎地拿着那张已经被成废纸团的纸巾:“我看见了。没什么,人嘛,总归会有心酸的时候,掉泪也很正常的。”
“唔……”这一次,魏迟倒是毫不掩饰地、很坦白地,在严俨面前落泪了。
静默一会儿,漫无边际地聊些有的没有的,对面瘦店里的年轻女孩,拐角新开的老鸭粉丝煲,刚刚从前开过的名牌跑车……魏迟问严俨:“什么时候来的?”
两个中生模样的学生站在魏迟的店门不肯走:“魏哥,就让我们去玩会儿吧。我们不吵你。”
小人的生活没有那么多波澜壮阔和惊心动魄。时间一天天地过着,每天站在镜台前把尖尾梳拿起又放,就是一个日升月落。理发店的生意不咸不淡,忙的时候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空闲的时候,门不过小猫三两只,阿三阿四跑去找给魏迟看店的长发小姑娘聊天,宽叔也懒得。
毫不迟疑地,严俨手了。很不巧,被扶起一半的玻璃茶几重重落到了魏迟穿着人字拖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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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迟哑着咙,气很不好:“到别家去。今天哥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