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副不算难听的嗓音常常响起:“一百?你自己回去拿塑胶zuo一个吧。哥卖的是正品!从里到外日本原装,飞机票也没这么便宜。”
“砖tou了?这年tou还会有刷机刷成砖tou的事qing的啊?跟你讲不懂就找哥,你不听,非要说自己可以。现在看看……什么?怎么办?你问我我去问谁?难dao还去找SONY客服投诉啊?”
“喂喂,你们两个!今天星期三,学校不上课的吗?gun,不要讲这种话。学校运动会这种借kou我上学的时候就会编……你知不知dao为什么你每次FIFA都打不过我?我靠,英文字母都还没认全你也敢来打原版游戏?先去找你们老师把萤幕上那些单词学会了再来。”
魏迟很快就和宽叔店里的伙计们混得很熟。他在店里摆了套PS2,不要钱免费玩。都是差不多二十啷当岁的年纪,chu来打工的和坐在学校里听课的没什么区别,“玩”字都还放在“钱”字前tou。每次宽叔和老板娘前脚一走,蹄膀带着阿三阿四们后脚跟一hua就猫jin魏迟的店里。严俨被他们拉着去了几次,每次都安安静静地站在边上看。魏迟总挨过来跟他说话:“帅哥,xia次我去你们店里剪tou,你帮我剪吧。”
严俨用手指蹄膀:“你找他,他剪得比我好。”
男客找蹄膀,女客找严俨。常来店里的阿姨们一直这么说。
“是吗?”魏迟若有所思地打量他,眸光一闪一闪地,最后jian决地摇tou,“不要,我就找你。”
说完,不由分说抢过蹄膀手里的手柄抛给严俨,自己夺过阿三的:“帅哥,我们来一局?”
严俨受不了他调侃的yan神,两yan牢牢盯着萤幕:“我叫严俨。”
“我知dao,开店第一天就知dao了。”魏迟也看着前方,手中熟练地调着游戏模式,“我天天坐在这里听到别人喊你的名字。对了,我叫魏迟,迟到的迟。”
那一局严俨输得很惨。用阿四的话来说就是:“惨不忍睹啊……严哥,看到你,我终于有了自信。”
严俨恼得满脸通红,抓着手柄不肯放:“再来!”
又是一败涂地。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直到宽叔恼羞成怒地来喊人:“人呢?兔崽zi,一个个跑得比老zi还快!严俨,你看店看到哪里去了?”
小助理小学徒们赶紧夹着尾巴溜。
魏迟等其他人都走了,才叫住落在最后的严俨:“严俨,别忘了。”
“知dao了。”严俨没好气地回tou,“xia次剪tou你来找我吧。”
魏迟很夸张地摇了摇手指:“不是这个。”
“嗯?”
“我叫魏迟,迟到的迟。”魏迟的笑容很耀yan,暗暗的房间里,五光十se的游戏画面打在他脸上,像个被打翻的调se盘。
谁能想到,没过几天,一场地震,举国哀痛。
电视里每天轮番播着救灾画面,chu2目所及,无一不是血泪,无一不是叹息。店里的生意少了很多,大概没什么人会有心思在那样的气氛xia顾及自己的tou发是不是又长了两寸。
宽叔在jin门的墙角边挂了个电视机,严俨和伙计们没事就坐在空dangdang的店堂里看电视。看一阵,总有人低着touchoushen往外走。老板娘哭得泪yan婆娑的,yan睛zhong得he桃一般。宽叔sai了一把纸巾到她手里:“傻婆娘,你yan眶怎这么浅?”趁人不注意,自己也偷偷用手背往脸上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