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垂着,沮丧地“嗯”了一声。
前忽然一闪,严俨抬起,午那个被家长拖来找魏迟的小孩正站在玻璃门外,两只手掌贴在玻璃上,一副想又不敢的样。
在门外酸溜溜地恭维:“宽叔,好歹给我们留饭吃吧。”
宽叔说,知古人为什么总用发来喻吗?因为和发是一样的,掉一不觉心疼,掉两不知珍惜,一把一把往落的时候方略略有上心,等到满脑袋的发都落光了,才想起来要放声大哭。只是现在的生发灵往往都不怎么灵。
“上夜班。”小孩很瘦,只到严俨,一宽大的校服罩在上像豆芽菜。他小声地嘀咕,“我只有今晚有机会,以后就不来了。”
宽叔最近心分外好,因为老板娘怀孕了。人生四十,可谓老来得。于是天一暗,他就急着赶回去陪伴妻,店里的事一应交给了严俨。
严俨说:“你找魏迟?”
小孩惊愕地仰起,里写着质疑。严俨没理他,转过继续收拾杂乱的桌。
小孩抬看看严俨,又扭往魏迟的店里看了看:“隔的店也打烊了?”
严俨认得他上的校服,是路那所中学的:“你爸爸呢?这么晚放你来?”
严俨走过去拉开门:“你来剪?我们打烊了,明天来吧。”
严俨有发笑。
“你妈呢?”
严俨收起笑容,把桌上的剪刀都放工箱里:“不知
宽叔笑嘻嘻地照单收:“哪里?你们是大鲨鱼,我们是小虾米,你们放我们一条活路。”
魏迟的店铺专营正规店里买不到的游戏机和电游戏件,贴膜、刷机、升级一条龙,兼职贩卖游戏光碟、货手机。偶尔还能代理国外代购。市场定位既有大小白领又有中小学生。说穿了便是人们平时中说的“奸商”。附近学校里的贪玩学生们却没有不认识他的,开闭“魏哥、魏哥”喊着,崇拜得一塌糊涂。
看到严俨,他的失望之溢于言表:“哦。那……谢谢。”
严俨叹了气,侧把他让了来:“在这里等吧,过一会儿他会来。”
临近深夜,客人一个个离开,嘈杂的店里终于渐渐恢复安静。蹄膀说要接女朋友班,一个跟严俨告了假。之后阿三阿四他们几个来得久、资历深的助理见生意清闲,也纷纷找借开溜。店里只剩黄、阿绿几个小学徒,碍着新来不久,抹不开脸说要班,百无聊赖地站在空的店堂里聊天。严俨看时候不早了,估量不会再有客来,索就让他们都走了,自己一个人留来收拾店铺。
小孩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挨着墙找了个凳坐,有些好奇地打量四周:“魏哥什么时候来?”
理发店里最不缺的就是发,长的短的,白的黑的,直的卷的。拿起扫帚反复扫过几遍,一不留神,不知从哪地砖里或是犄角旮旯里就又钻那么一丝半缕。
严俨边扫边想,其实是因为两者都需要一个长久的积累过程吧?单看一缕发不觉得怎样,等到一缕一缕聚到一起,看到满满一畚箕的碎发时就觉得目惊心了。
小孩说,同学都叫他豆芽。
“明天放长假,他打通宵麻将去了,不到天亮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