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叔让我给客人结帐。”
柜台就在玻璃门边,严俨站在台后,手里唰唰翻着帐簿,两yan偷偷望向门外。透过人群的间隙可以看见一个dai着yan镜的中年男人,原本斯文的面孔涨得通红,正牢牢揪着一个青年男zi的衣领,手指tou快要戳上人家的脸。男人shen后还站着个半大不大的小孩,倒是没有被吓哭,跟网吧里那些沉迷虚拟的少年一样,一张黑瘦的面孔上还带着稚气。他正用力拉扯着父亲的衣服在分辩着什么,表qing懊恼而不耐。
从tou至尾,倒是被揪住衣领的黑衣男人神se清闲。不时还摇tou晃脑地对着激愤不已的家长说上几句,只是大概因为表qing显得太不严肃,反让人家的火气烧得更大。
最后,争执不xia之xia,被骂作奸商的男zi两手一摊,很率xing地冲着火气旺盛的家长说了一句什么。虽然没有听见,但是严俨心tou雪亮。
“那你打我一顿好了。”魏迟早已被闹上门来的家长们教成了一条老油条。
果然,家长很听话,魏迟很pei合。奸商捂着鼻zi缓缓倒地,躺在地上还演技bi1真地chou搐几xia。家长长舒一kou恶气,提着儿zi的衣领趾gao气昂地凯旋。临走不忘仔细看看,手里的钞票是不是被奸商掉包成了假钞。
好戏落xia帷幕,群众散场走人。严俨见魏迟站起shen,垂xiayan,赶紧背shen往里走。店堂里,“严俨”、“严俨”的叫声早已bagao了八度。
“严俨,我等你给我剪tou发喔。”
“哦,张jie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好。”
“严俨,我的tou发是不是该tang了?都不卷了。”
“嗯,是该tang了,这次换个药shuitang吧,上次那个不持久。”
“严俨啊,我这次想换个新发型,你看看哪个合适。”
“……”
魏迟jin门的时候,严俨恰好忙得团团转。手里打理着一位客人,shen边还围着一众叽叽喳喳的女客。状似很忙,状似很认真,状似完全不知shen外事。
阿四鱼一样穿过人堆笑着去招呼:“魏哥,你也来剪tou?”
严俨低xiatou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定格在那些长长短短的发丝里:“发梢有些开叉了,修掉吧。发尾的层次要不要再更分明dian?”
隔bi的阿三正在用chui风机,隆隆的声响chui走了大半话语声。
客人在镜zi里笑着diantou,严俨俯xiashen,貌似专心地研究枯黄的发梢。
魏迟熟稔地从柜台里翻chu纸巾盒,撕xia一段saijin自己鼻zi里:“严俨,我tou发油了。”
严俨cao2着剪刀给客人剪tou。
“严俨,你给我洗tou。”
严俨拿着海绵替客人拂掉碎发。
“严俨,我tou发长了。”
严俨往里挪一步,替另一位客人tangtou去了。
“严俨,晚上你替我剪剪。”
严俨帮着阿三为客人chuitou。
“严俨……”
“没空。”
然后,魏迟没声了。严俨关掉chui风机,扭过tou,帐台边哪里还有那个油腔hua调的影zi?
阿四笑嘻嘻地挨过来:“严哥,魏哥让你晚上替他剪tou。刚刚chui风机声大,你大概没听见。”
“我听见了。”严俨黑着脸,神qing莫测,“把帐簿拿过来,把纸巾钱也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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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依旧顾客盈门,及至边上人家都打烊了,这边始终灯火通明,里里外外一派人仰ma翻的繁忙景像。对街那家大型mei发连锁的总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