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一个人受欺负,担心他学坏,担心他生病,担心他吃不饱穿不。
震天响巨大的爆裂声接连传来。
不懂事的时候,也会怨恨,为什么那时候不有骨气一死掉算了,这样孤单寂寞的一个人,生死也无人在意吧。
他艰难地翻过,把男人紧贴着他的抱怀里,双手掩着男人的耳朵。
他手钱太少,给教会付过宗璋昂的抚养费,还想给宗玥攒嫁妆,于是死撑着就靠书信了解彼此的消息,常常因为书信来迟被折磨得睡不着。
平心而论,他总是偏自己这个大弟。宗玥是女孩,宗璟生晚,他仅有的十几年温,大多赋予宗璋。
那是他十几年里,第一次度过温的节。
他尽量平静地向男人早安,得到男人迟钝的回应。
突然被温包覆,他整个人都落安德烈怀里。
安德烈皱起眉,从棉被里肉圆的脸,那张有些稚气的脸庞看起来真的非常像生气的小孩。
“抱歉,我也没想到北京的节这么激烈,我家乡那边虽然也放炮,可是没有这么响……”
可总还有活去的理由。
“你没有告诉我,节除了吃喝还有这样的习俗。”安德烈哑着嗓低声抱怨。
不知……宗璋现在和谁在一起……
原来是害怕爆竹的声音……也难怪,外国人总是不大适应年三十放炮的习俗。
好在他平安长大了。
一面担心自己太土跟不上青年的时代,一面想冲上去好好抱抱多年牵挂的弟弟,那关的几步,几度让他绷不住泪。
“不要……外面……”
“安德烈?”
在机场看到大的青年时,他都不敢上前相认。
最后独自站在空的老宅里,才真正开始害怕。
他简直要被这样的安德烈俘虏了,要知他真的好喜
他虚脱地倒在祖祠冰冷的石地面,好死去的准备。
他放不宗璋。
零前,贯彻云霄的爆竹声让他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
虽然他的心也不好,可还是被男人这幅样逗笑。
迷惑于男人这番动作,他推了推男人的胳膊。
跨年的那十来分钟里,他们紧紧相拥,在黑暗中静静等待屋外的喧腾过去。男人的很。
初一那天,他六就被屋外的爆竹声吵醒了,烦恼地睁开,第一幕就看到安德烈泛着血丝的睛圆睁,雪白的脸臭臭地半埋在被里。
咳咳,不要来,不然真的很失礼。
反正是睡不着,他脆起,顺手了男人看起来很舒服的淡金发。
养人,着心亲手送弟弟妹妹们离开。
安德烈看起来很不开心,谅这个外国人第一次经受节爆竹的洗礼,他俯抱抱那一大坨棉被和棉被的。
分离之后,天天惦记的也是宗璋。
他注意到男人总在震耳的爆裂声传来时微微颤抖。
担心一次次弥漫上来,又被他压着去,这分离的十几年,他都是这样在痛苦的折磨中,度过每一个团圆的节日。
宗玥、宗璋、宗璟,真的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被殴打被辱骂,他都没哭,但游魂一样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老宅,他第一次恸哭到无力。